韩锦书越听,脸色就越差。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上了心,却知晓她早已和丞相两情相悦,而闻人宴这种人不是他能比的。当初他刚回京干了什么来着?他好像去找丞相打听崔姑娘,还扬言要求圣上赐婚。
差一点他就真的准备这么做了。只要一想起干了什么蠢事,他就恨不得跳进湖里清醒一下。之前为了接近崔姑娘,他还要去书院授学,因为叛军的事耽搁,过几日就要去书院了!他妈的,为什么?
蒋嘉悦还停留在原地,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就像深宫里阴恻恻的一抹游魂,繁华与吵闹,都与她格格不入。也难怪,徐子恪不会喜欢她这种人。
徐子恪注意到了一旁沉默的人,抬眼看过去,正好与她对视。蒋嘉悦连忙低下了眼,而徐子恪也只是抿唇不语,将目光挪开了。
上了船之后,沈离经坐在那生闷气。眼尾晕开了红色的胭脂,本来看着是风情万种,配上她带着委屈的表情后,多了楚楚可怜。
鬼使神差般,闻人宴伸出手指搓了搓她眼角。沈离经一巴掌拍过去,打掉他的手,凶道:“你干嘛!”
“肯和我说话了?”他挑眉,语气带了点笑意。刚才的烦闷因为沈离经上来抓住他而消了大半,又因为她气鼓鼓的样子,消散得一点都不剩了。
沈离经瞪了他一眼,又不说了,扭过头去懒得理他。
闻人宴见她还在生气,便犹豫了一下,不自然道:“你今日,很是好看。”刚才那个韩公子夸沈离经好看,她纵使极力表现得淡然,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弯了弯,露出些欣喜和得意。
想来,女子都是喜欢被夸的,沈离经也不例外。
突然□□巴巴的夸了一句,她惊讶之余,又有点欢喜,脸虽然是背对着闻人宴的,却还是能看出上扬的嘴角。
闻人宴觉得好笑,伸手去搂她的腰,将人掰过来。
沈离经撇嘴,眼神就是不看他。
闻人宴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闻到了沈离经身上的淡淡的香气,似乎是脂粉里溶了些花香。
看着她殷红的唇,突然间就生了想要尝尝的念头。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很甜。
他低头正要凑上去,被沈离经用手掌隔开了。
“我还在生气呢!谁让你亲我了!”她明亮的眼中盛了一汪清澈的湖水般,能倒映出粼粼波光。
闻人宴低笑一声,不依不饶地贴上自己的唇:“可我就是想亲了,怎么办?”
沈离经脸一红,闷声道:“我不管,我涂了口脂的,可不能被你弄花了。”
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贴上去的唇也只能轻轻一个啄吻后就离去。
“还有一件事”,沈离经推开了他,让闻人宴好好听她说话。“我刚才见到闻人钰了。”
闻人宴并没有太意外,反而是问:“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想了想被韩锦书撞到水里的闻人钰。“我觉得没有。”
“前几日有人告诉我了,你不必担心,二叔父今日也来了,他心中应当是有了自己的决定。”
闻人徵是个固执又脾气臭的老古板,对闻人钰严厉多过于宠爱,一言一行仪态举止都是在他的责备下养成的。闻人钰长成今天这个怪德行,也有几分是出于他。闻人礼自知是犯了大错,给闻人宴添了一堆麻烦,就跑去谢罪,那些话正好被闻人徵听到,当即吐了口血昏死过去,醒来就喊着闻人钰的名字,要将她抓回来家法处置。
在这样一个礼法森严,在许多方面称得上苛刻的家族里,不乏像闻人复闻人宴这样的才俊,也有和闻人钰一样长歪了的子孙,可更多的,是闻人霜这种被责任和教义困了一生的人。
沈离经时常会想,若沈府没有发生那场浩劫,那她现在是何种模样,闻人宴又是何种模样。
可惜万事没有如果,天地不仁。
小船平稳的飘向湖心岛,郁覃咬紧牙关。费力地划着船,
傅归元和闻人复坐在船头都不敢进去,生怕撞破闻人宴的好事,会被他恼羞成怒给踢到水里。
他好奇地问:“闻人宴是去哪都只带你一个人吗?怎么让你划船来了?”
郁覃:“我怎么知道!”我是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闻人复轻笑了声,说道:“怪不得,他要将叔父给支开,原来是要找沈姑娘。”
第57章 赐婚
闻人徵冷着脸看向从船里走出来的沈离经和闻人宴,鼻间发出细微的一声冷哼。
沈离经注意到他脸上的不悦,上岸的时候身子故意晃了一下,闻人宴扶住,几乎是将她搂在怀里。
闻人徵的脸又黑了一层,转过去不忍再看。
扶住她的手没有立即离开,转而滑到她的手腕处,轻轻握住。
“松开,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我以为你想被人看见。”闻人宴理直气壮,握住她的手更紧了。
闻人复咳了两声,沈离经连忙挣开,将手缩回袖子里还往前跑了两步。
向皇上行过礼后,他并没有让沈离经起来。感觉到上位者正在目光探究的审视她,沈离经强忍着让自己镇静下来。就在她以为皇上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让她起来了。
摆摆手让沈离经退下后,他的视线停在了蒋子夜身上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今日除了这端午宴,朕还有几件事要说,你们就当做是普通的家宴,也不必拘礼。”
都这么说了,谁还能真的放开,照样是战战兢兢的,酒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哪点让皇上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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