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啊,这后生是你对象喔?”
“是本地的不啦?”
“听你妈的,一定要找本地的喔!”
余小鱼不确定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应该是银城的吧?”
江潜:“……”
她赶紧补了句:“不是也没关系,我妈肯定不会歧视你的。”
“我母亲是省城人,我父亲籍贯西北,GDP全国倒数。”江潜说,“我一直不明白,银城老一辈的这种户籍优越感是哪来的?”
身边客户也是,叫家里小孩找本地对象,首都来的都看不上。
余小鱼忽略掉他这个问题,笑呵呵地说:“我妈觉得西北菜挺好吃的,你爸老家是哪里的?”
“陕西。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别小看人,我文科生,地理好得很。”
江潜说了一个县。
余小鱼哑口无言。
江潜知道就不能指望这个银城小丫头对贫困地区有全面的认知,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那你知道陕西和山西的英文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我知道这个干嘛?”余小鱼话一出口,觉得好像有点伤人自尊,于是虚心求教:“江老师,你教教我呗。”
“陕西多了一个A。”江潜叹气。
叁点半到家的时候,余妈妈沏好了茶,一看小伙子又提着购物袋,无奈地笑道:“我们家平时就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哟。”
余小鱼抱着花束踢掉鞋子,笑道:“我说我们家没花瓶装,他就去商场买了一个,顺手拿了点麦片饼干,你早晨起那么早,就当饭吃,保质期长着呢。”
“小江想得怪周到的。”余妈妈夸赞,给他拿了双拖鞋。
刚落座,江潜手机就响了,是夏秘书,说有份文件要他手签,签完今天就寄给客户。
“公司还有事?”余小鱼对他做了个口型询问。
江潜把她揽到怀里,揉揉她的脑袋,略一思索便和夏秘书报了地址:“麻烦你现在送过来。”
“江老师,你怎么周日还让人加班?”余小鱼替秘书愤愤不平。
“我是资本家,又凶又坏。”他笑道。
余妈妈把百合花插到新花瓶里,转头一看小俩口抱在一起腻歪得很,望向玻璃橱柜里的旧结婚照,眼角有点湿。
余小鱼悄悄对江潜说:“我爸肯定也很喜欢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她就啥也不管只顾吃水果玩手机了,留江潜一个人应付家长问话。
江潜把他过去十年和客户谈项目的所有经验都用上了,但这种家常性质的聊天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而对方游刃有余、点到为止,叁言两语间需要的信息全问出来了,显然她过去能被那么多富贵人家选去做家政,是有原因的。
好在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江潜松了口气。
余小鱼刷了几条娱乐圈微博,听到门口传来她妈惊讶的声音:
“小花?你怎么来了?”
只见夏秘书抱着文件,优雅地站在门外,也十分诧异地冲她招招手。
她跑过去,“哎?妈,你怎么认识夏秘书?”
……原来她英文名Flora就是直译吗!
余妈妈叉着腰:“这是你夏花姐姐呀,她妈是钟潭福利院长周阿姨,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上幼儿园那阵我去当保姆,没空接你,小花接过你一个学期,忘啦?”
余小鱼“喔”了好大一声。
她妈是钟潭镇人,中专毕业后分配到福利院当会计,周阿姨是她同事,以前两家经常来往。后来她妈改做家政赚了点钱,把家搬到银城市区,这层关系就慢慢淡了,再熟络起来是外婆得了阿兹海默症以后,福利院旁边就是养老院,她妈探望外婆的时候会找周阿姨叙叙旧。
“我当然记得,就是后来没联系了嘛。小花姐,你快进来。”她热情地接过夏秘书手里的文件,回头向江潜道:“真巧啊,江老师,你看你跟我们家好有缘分。”
江潜笑笑不语。
“阿姨,小鱼,我就不进来了,潜总签完字我要把合同寄出去。下次带小鱼上我家吃饭啊,我妈也好久没见过小鱼了。”夏秘书语气多了一层亲切。
她拿的是年薪总包,每周单休,上班时间自然不会给老板当电灯泡。
“你们这一代孩子,小时候玩得好,长大各奔东西就没联系了,平常只有我们老一辈来往。”余妈妈感慨摇头。
江潜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刷刷两下签完字,递给夏秘书:“辛苦了。”
“应该的。潜总,明天上午的会,董事长也参加,他飞机刚落地。”
江潜点点头。
他昨天掐了他爸的电话,看样子他爸是忍不住要当面问他那件事了。
夏秘书走后,他对余小鱼低声道:“今晚是住回去,还是去我公寓?”
余小鱼怎么看他都觉得危险,跑到厨房,抱住她妈的腰撒娇:“妈妈我今天想跟你睡。”
江潜:“……”
“我这离你公司远啊。”余妈妈瞟了眼一脸郁闷的男人,目光含笑。
余小鱼用脸蛋蹭她的颈窝,一双大眼睛斜瞥着他。
“二十五啦,大孩子了,这么撒娇人家要笑话你的。”
“哼,他可喜欢我这样了。”余小鱼故意问他,“江老师,是不是呀?”
这小丫头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娇得要命,偏偏他就吃这套。
江潜正了正袖箍,淡淡道:“喜欢,怎么样都喜欢。”
“哎呀好可怕,眼神要吃人了。”
她还说!
江潜瞪了她一眼,可惜没什么威力。
……似乎他在她面前早已失去这种能力了。
—————————
真簧啊真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簧啊啊啊
鱼鱼好喜欢撒娇(●°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