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衙役拼命拍巴掌,只觉得这比逢年过节街头卖艺耍把式的好看多了。
“痛快!”庞牧哈哈大笑,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窝糙老爷们儿里安安静静坐着一个晏骄,宛如鸡窝里的凤凰。
他挠挠头,这人啥时候来的?
晏骄仰着脑袋,笑眯眯看他,两只眼睛月牙似的,“大人真是文武全才呀。”
庞牧干笑几声打哈哈,才要说话,忽听一个人走近了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扭头一看,正是前儿刚来的王公公,略一沉吟,便帮忙介绍道:“这是本月衙门里刚聘的仵作,晏姑娘着实大才,当日便帮我们破了一桩命案,这几日又屡立奇功。”
晏骄给他说的脸红,连连摆手,“分内之事罢了,也没您说的这么神奇。”
“你当得起,”庞牧斩钉截铁道,又反过来介绍,“这位是我京中故人,姓王,替朋友过来问候的。”
晏骄点头,就知道正是之前自己听过的“京里来人”,当即跟他问了好。
“好,好好,原来姑娘就是近几日名声如日中天的新仵作,久仰久仰。”王公公一双眼睛不住地在庞牧和晏骄之间打来回,笑的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越发和颜悦色了,“庞大人为国为民,那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如今得了晏姑娘这样的人才,越发如虎添翼了。”
女仵作啊,这可稀罕。
不过,真的是仵作吗?
晏骄抿嘴儿笑的腼腆,瞧着特别人畜无害,“王先生过奖了,只是我也没想到庞大人还有京中旧友哩,约莫以前是位厉害人物,倒叫我惶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正总觉得这位王先生……莫名gay气十足。
再配合他的来历……
晏骄眉头一挑,呵呵,或许自己真的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也说不定。
她这么一开口,廖无言、图磬和齐远就飞快的交换了眼神,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庞牧也暗道不好,赶紧抢在王公公开口前笑道:“都不是外人,你们也不必这样客气,来来来,都坐,都坐。”
王公公愣了下,然后了然一笑。
好么,合着国公爷还什么底细都没漏啊。
看完了比武,心满意足的晏骄也不跟王公公套近乎,略客套几句,就回后头去了。
谁知刚进厨房门,就见一个衙役手里拎着一条足有半人高的大鱼,赵婶子几人都手忙脚乱的,正翻箱倒柜的想找东西盛。
“呦,好大的鱼!”晏骄笑道,“哪儿来的?”
第17章
“晏姑娘回来了,”那衙役转过头来,瞧着很是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闻言笑道,“我叔父是城外打渔的渔夫,今儿一大清早就捞上来这个,都唬的了不得。自己不敢吃,也吃不了,索性就叫我带来了。晏姑娘,您手艺好,看看能拾掇拾掇做了吃不?”
“这得有二十多斤吧!”除了当年去东北,晏骄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也很是稀罕,“能卖不少钱吧?倒是叫你叔父破费了。”
“二十四斤半呢!”赵婶子好歹从柜子最底层拖出来一个过年腌大缸咸菜才会用到的大铁盆,“正值中秋,这样好的鱼,最好给大户人家做席面,外头少不得得花个三、四两银子!”
小衙役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听了这个就有点急了,头脸脖子一并涨红,“我叔父和爹娘都说了,大老爷他们带兵剿匪,还了百姓们一个太平,晏姑娘您又帮忙破案,大家伙儿感激不尽。这鱼也是河里捞的,不花钱,还不许他们做个心意了?我若拿了银子回去,可少不了一顿好打!”
这里的百姓,也忒淳朴。
晏骄听得心里暖暖的,“也是我们的本分,想必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好了,你别急,不跟你提钱还不成?只是这事儿可得跟大人说说,也好叫他知道百姓们的心意。”
那小衙役听了这话,才算和缓了,当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来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和白白的牙齿。
那鱼太大,光靠几个女人收拾起来着实费劲,这叫林平的小伙子便帮着打了下手,最后被赵婶子塞了一勺蜂蜜送走了,瞧着背影很是雀跃。
晏骄看着就笑,心情忽然好得很。
“好家伙,这样大,”赵婶子直起腰来狠狠喘了口气,又擦一把汗,笑道,“还有齐大人送来的那么些螃蟹,一顿未必吃的完,忒丰盛了些。”
今儿过节,她本来还在愁这十个八个菜如何凑的出来,如今有了大鱼和螃蟹,可不省事了?
“水产不耐放,”晏骄想了下,“咱们炖了这鱼,再弄个酱爆螃蟹,额外再要两个略清淡些的菜和一个汤,并各色瓜果点心月饼的,也是一顿好饭。”
“我也是这个意思,”赵婶子点头,只是不好意思,“可我这手艺……”
螃蟹自不必说,就是这鱼,她也怕做坏了啊。
“有我呢!”晏骄抬了抬下巴。
赵婶子这才松了口气,又直念阿弥陀佛,“不瞒姑娘说,平时小鱼小虾倒也罢了,难得碰见这样出色的大鱼,做坏了岂不可惜?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劳累你做了我的活儿,叫我这心里如何过得去?”
“瞧您这话说的,”晏骄就笑,“左右闲来无事,我憋着也难受,又不是天天做,怕什么?您有这不好意思的功夫,倒是去弄几块豆腐来是正经。”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许是时代和地域差异,这鱼的品种晏骄也没见过,不过瞧着刺多肉细,想来炖着吃基本错不了。
“对了,咱们厨房可有酸菜?”晏骄突然问道。
这鱼这样大,只做一种着实可惜了。
谁知被问到的赵婶子和阿苗等人都满脸茫然,“什么菜?”
听说过白菜、青菜的,这酸菜是什么玩意儿?菜都酸了,还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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