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骄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这家的驴肉火烧是一绝,配的料十分独特,外头的火烧也格外香酥,所以闻得出。”
庞牧本能的闻了几口,很自觉的保持沉默。
行吧,各有所长……
他主动去摆了碗筷,见两人还没忙活完,也跃跃欲试要帮忙。
晏骄本来同意的,结果等他吭哧吭哧捏碎了两个小饼后,脸都黑了,忍不住抬手往他身上拍了两把,“你快撒手吧!”
再这么帮下去,他们今儿恐怕要端着一盒点心渣滓出门了!
庞牧自认皮糙肉厚,被拍了也只是傻乐,“瞧你抹的轻巧,我只当简单呢。”
驴肉火烧外酥里嫩,老板又厚道,塞的驴肉满到溢出来,偶尔吃到肉筋,格外弹牙爽口。
肉酱炊饼外头还撒着芝麻,一并烤的喷香流油,一口下去咔嚓嚓作响。
再喝几口米粥,嗯,这一天就有了。
晏骄做了不少点心,每样都留了些,庞牧吃完饭后一个没看住,就溜溜达达熟门熟路的去小厨房摸了两个出来,三口两口就没了。
“这个味儿倒是怪特别的,”他拍着手上的铜锣烧残渣道,“也是你家乡食物?”
“算是吧,”晏骄笑笑,想了下又道,“还是名人推荐呢。”
“名人?”庞牧顺口问了句,“什么名人?”
晏骄神秘一笑,“蓝胖子。”
庞牧:“……什么胖子?”
他光知道人的眼珠子有蓝色的,难不成皮肉也有蓝色的?
晏骄笑而不语。
她本想骑马的,可直接就被庞牧否了。
“且不说天这样冷,大雪难行,你们一人一马都经验不足,不行。”面对原则性问题,他的语气十分严肃,明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老太太也跟着劝,“是呢,好孩子,这骑马摔了可不是好耍的,听话,咱们娘儿俩坐车。”
晏骄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听他们这么一说就应了,不曾想又听庞牧道:“若想遛马,牵出来跟车倒也罢了。”
晏骄一听,喜上眉梢,冲他感激一笑:她可不就是怕小白马憋坏了么?
谁知庞牧又语带笑意的说:“就是不知它愿不愿意跟你走。”
晏骄一怔,“它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不跟我走?”
然后就被打脸了。
小白马见她过去确实很开心,在马厩里又蹦又跳,伸长了舌头来舔她,可等晏骄打开马厩门,小白马只跑出来大约两个身长,就整个儿僵住,然后刷的转身,势如闪电的冲了回去,还非常懂事的自己踢上门。
晏骄:“……”
小白马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冻死马了!
它还是个孩子,这个天气才不要出去!
一路上,庞牧和老太太都笑个不停,搞得晏骄又羞又气,只好故技重施,强行转移话题。
“今儿齐大人怎么没来?”
后头跟着四个侍卫,都算熟脸,可并没有齐远。
庞牧神色如常的道:“老图忙着,或许顾不上衙门里,只留廖先生一人我实在不放心,便叫老齐看家。”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再没个清净时候……难得出门散心,还是算了吧。
晏骄本也是随口一问,转移话题的目的达到就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又掀开一点窗帘赏景。
这场雪已纷纷扬扬下了整夜,现在依旧劲头十足,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琉璃世界,极其震撼。
越往城外走,野生松树就越多,银白中透出浓烈翠意,煞是动人。偶尔还有被雪压弯的枝条重重下沉后又狠狠弹起,扬起一片雪沫,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晏骄用力吸了几口带着松香的清冽空气,就见庞牧用马鞭遥遥指着远处绵延不绝的群山,一点点介绍起来。
当他说到元山寺时,晏骄已经能看见山上星星点点的黄色痕迹。
“那是不是腊梅花?”她有些兴奋的说。
庞牧少见她这样的表情,笑着点头,“正是。”
见她眼睛闪闪发亮,庞牧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元山寺之前,这山上便已有腊梅,后来几任方丈又都陆续种了许多,如今已有两千之数了。”
他一边说,晏骄就一边哇,你来我往,配合的竟很好,看的后面的四个侍卫也暗自发笑。
元山寺的智真方丈是个笑呵呵的中年胖子,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洗的微微泛白的青色棉袍,出来迎接时,因为天冷,冻得双颊和鼻尖都红彤彤的,瞧着就很接地气。
晏骄想象中清瘦如竹、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顿时碎了一地。
两边相互见了礼,智真方丈笑着请他们进去,先就奉上一壶咕嘟嘟冒泡的麦仁茶。
就连这茶壶,也是矮矮胖胖的。
麦仁提前炒的香喷喷,开水一煮更添风味,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朴实。
晏骄小口啜了下,眼睛一亮:好香呀!
她顿时就对这位方丈充满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