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相现在的到来,只是印证了一个事情,就是金知若,和她一样,成了左相手里的一枚棋子。
苏问暖缓慢地站起身来,步子显得很是虚浮,一只手有些无力地扶着椅子边。
“去,请进来。”
“是。”
下人去请左相了。
“扶柳,你给二小姐穿戴好,准备一会见贵客。”
说完,苏问暖向会客堂走去。
到了的时候,只见到左相和金易考已经在堂上说话了。
左相坐在主位上,金易考坐客位,顺带着,苏问暖也坐在了金易考旁边的位置上。
“不知左相此时到访,是有何要事?”
的确,现在窗外天都黑了,若不是什么大事,他怎么会亲自前来?
苏问暖心知肚明,却只是垂下眉,没有说话。
“金举(金易考字举)啊,本相今日,是给你报喜来了。”
左相一双眼中闪着精光。
金易考看了看苏问暖,在她假装不解的眼神中再次看向左相。
“不知左相大人,说得是何喜啊?”
“人到中年,喜事,自然是儿女之事啊,今日,本相,是来给若儿,说亲的。”
金易考愣了下。
“给若儿说亲?可若儿还有些时日才能及笄啊。”
左相不满地皱了下眉。
金易考看到他这个动作后,一下子没了言语。
“好婚不看早晚,你可知是谁要娶若儿?”
金易考顺着话继续问。
“是谁?”
左相闷哼了声。
“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嫡子,荣王殿下。这若儿要是嫁过去,那可就是正皇妃的命,你金易考啊,就不止一个郡主的高枝,可以攀了。”
左相声音慢慢悠悠的,带着些阴阳怪气。
他对金易考一向没什么好眼色,若不是他生了个争气的女儿裴悠宁,左相怎么会把自己的孙女许给他当二房?
金易考听着左相说得话,想了想。
“可是今日,寿家的主母也来了,也是说想见见若儿。”
左相一双精明的眼动了动,脸上倒是涌起了一丝笑。
他看向苏问暖。
“可是见了?”
苏问暖神色略带惊慌,但是不动声色的掩了下去。
“若儿最近身子虚,那时候在睡觉,并未相见。”
左相侧着点了下头。
“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嫁到皇家好,还是嫁到四品官家里好,不用本相说吧?”
“若儿愿嫁给荣王。”
这时候金知若的声音传了来,一个身披半绒袍带着几分俏丽的少女走进了会客堂,简单的几个字掷地有声。
苏问暖把头撇到一边去,没有看她。
金易考整个人也是一愣。
“谁叫你出来的,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插话的份。”
金易考少见地训斥了金知若。
他虽然是个窝囊废,但还是看得清是非的,这么多年,他虽然位居三品,受人尊敬。但是每次悠宁回府省亲,他都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宁可不要这个官位,也想让悠宁在家里长大。
可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他不想他的第二个孩子,再次跟皇家搭上关系。
“好,若儿,不愧有我苏家的血脉。”
左相笑得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亓院。
裴子玄坐在房间里,一下又一下地剪着烛花,
门外一直都没有马车回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