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正家的嫡子,寿访安,曾对若儿有意。”
金知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直到双眼中的光亮完全熄灭,变成一片死寂。
不过这话,却换来了左相眸子里精光闪烁。
“好,你如此做……”
两人大约相谈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苏问暖就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坐在那里,目光里失了些往日的神采。
左相走后,苏问暖金知若母女二人对坐在桌前,相顾无言。
苏问暖突然抓起金知若的手腕,眸中划出一滴泪。
“女儿。”
“母亲……”
金知若眼中的泪终于也是控制不住而流了下来。
没有抱头痛哭,一对母女,对坐饮泣。
“女儿,你可想好了?”
“母亲,女儿早便没有退路了。”
左相从金府出来以后,直奔太师府而去,他向来是知道太师府与裴子玄的过节的,此事若是得太师府助力,那定会为裴子荣登基之事再填一笔胜算。
“太师大人,左相到了。”
太师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捋了捋自己已经有几分花白的胡子,眯了眯老谋深算的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的天光。
“请进来。”
过了会,左相在太师旁边的位置上落座。
两个人双眸一对视,唇边扯起一丝笑。
“太师大人,自是明白本相前来意图的吧。”
“老夫自然是知晓。”
左相自从把目光瞄在太师身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所以此时,显得十分自信。
“那不知太师大人,愿不愿意助荣王一臂之力。”
太师缓缓饮下一口茶,之后点了下头。
“好!有太师这一点头,本相,也放心了。”
皇城内,一些龌龊肮脏的心思已经慢慢发芽,逐渐发酵成长,像是一壶原材料不佳的酒,已经长出了上面绿茸茸的霉。
驿道上,裴子玄的马车,和悠宁的马车已经一前一后驶向了子吾镇的方向。
与来时不同的是,此时的悠宁并未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上。
一炷香之前。
“宁儿要与老师一同坐马车。”
“不行。”
“有何不可?”
悠宁看着直接拒绝了她的裴子玄,一颗心的不满。
裴子玄看着略微嘟着唇的悠宁,几分无奈地摇了下头。
“本座的马车不燃炉,不熏暖,你受不住的。”
“有什么受不住的,当然可以受得!”
悠宁说完这话,不等裴子玄拒绝,直接跳上了他的马车,之后窝在最后面,任凭裴子玄站在外面怎么威胁,就是不出来。
“罢了。”
裴子玄鼻尖哼了一声,之后接过冬月递上来的几件狐裘,袄绒,一矮身子进了马车,接着,他像缠粽子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裹在悠宁的身上,一层又一层,直到她除了一团小脸,剩下得什么都看不见。
时典跟在后面,错过了前面两个人精彩的斗嘴画面,直接扯了帘子,便上了裴子玄的马车。
就在他看见那一堆像被子般的东西的时候,时典微微眯了下眼睛,当他终于看清楚被子堆里面藏着一个悠宁郡主的时候,时典按了一下自己怀里的荷包。
“属下告退。”
甚至不等裴子玄说话,他嗖得一下蹿了出去,转身,上了自家媳妇的马车。
马车就这般缓缓得在驿道上行驶着。
悠宁缩在一堆袄绒里面,并未感觉到寒冷,身子其他的地方动不了,眼睛还是可以动的,她仔仔细细看着把身子挺得直直的裴子玄,唇边染上了一丝软糯糯的笑意。
随后,他看到了裴子玄食指指甲上的瘀血,皱了下眉,心尖微微有些发酸,他的皮肤很白,此时因为寒冷有些发红,悠宁眨了眨水汪汪的双眸,把自己的手朝着裴子玄的方向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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