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叶疏陈上上下下扫了一眼,遗憾说:“只这身衣服值点钱了。绸做的。”
“绸做的呀?我还没穿过呢。”邱季深拍了下自己的衣服说,“看看,这都是多少年的旧衣服了。任县丞的时候还有衙门给发的官服穿,现在都没了。可怎么办?”
邱三郎颤抖道:“你们这……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抢!你说你这几张字值十两?!”
邱季深不至于真去扒他的衣服,她还没有穿别人外套的习惯,不过是吓吓他。不过听邱三郎这样说,又忍不住嘴贱道:
“三哥啊,文人素来爱风雅,你非用几个铜钱去估测你弟弟的墨宝,身上的铜臭味未免太重了吧。你刚才故意踩了我写的字,这不就是蛮横吗,那我叫你道歉有什么不对?道歉自然要有些赔礼吧?照常理来说,该是你主动给我才对,我都不在乎你失礼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些?”
邱三郎:“我……让你出十两你不计较吗!”
“姑且就这样吧。”叶疏陈拍了拍邱三郎的肩膀,劝诫道:“下次记住,不要做这样无礼的举动了。叫你五弟伤心多不好?不要伤了兄弟和气啊。”
邱三郎一张脸憋得通红。强忍着没骂脏话。
邱季深忙说:“不不,你五弟宅心仁厚,倒是可以多容忍你几次的。以后常来,只要小心别弄坏我屋里的东西就可以。我这里都是旧物,有感情,无价的。方才激动了点,三哥别与我见怪。”
邱三郎的脸瞬间就黑了。
此人忒不要脸!
叶疏陈看他实在可怜,放开手道:“走吧。”
邱三郎重新得了自由,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
邱季深:“还想在这里坐坐?”
邱三郎:“不!”
他现在身无长物,没得可抢,底气又足了。重重甩了下袖子,高傲地扭头离开。
君子……君子要避其锋芒,伺机再战。
邱季深将东西数了下。
玉佩不知道多少钱,可通宝的确是不少的。
“我财三哥!”邱季深笑道,“人也太好了吧!”
随后她听到一人远远怒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第15章 住所
邱季深本来想靠卖伞赚一笔钱的,却没想到先从邱三郎这里拿到了。
不过邱三今日过来找茬,倒是叫她警醒。住在这个家里总归是不方便,谁要是突然来访,她连个准备都没有。洗两件衣服挂在外面,都有被看见的可能。
必须得找机会搬出去。
说来,不知道该说是原身可怜,还是那真正的“邱季深”可怜,被家人冷落至此,明明是住在自己宅中,反像个外人寄人篱下。
难道是因为他遇难的时候年纪太小,回到家中之后,就没了感情?
不过邱父有好几位知己,孩子也生了不少,“邱季深”母亲又早早离世,他被疏忽也属正常,只能说他倒霉,遇上了这样一对父母。
邱季深将钱收进袖里,至于玉佩,有点拿不定主意。
转念想想,明明都是一家兄弟,邱三郎受尽宠爱,她却处处倒霉,自己拿他点东西怎么了?心态不平衡也正常啊。谁让他来自己这里捣乱了?
于是心安理得地将玉佩,挂到了自己的腰上。
叶疏陈从她身后靠近,冷不丁地出声说:“我都快要不记得你以前的样子了。”
邱季深踢了下地上的东西,把油纸捡起来,干笑道:“人总是要变的。为何一定要记得以前的样子呢?”
“是吧?”叶疏陈说,“你以前是绝对不会这样同我玩的。某些时候总是异常的正经。对待几位哥哥,也很尊重。”
邱季深直直看向他。叶疏陈转开视线,笑道:“我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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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疏陈只有每天饭点的时候,走的最准时,因为国公怕他在外惹事生非,同意他出门,但要求他按时回家吃饭,自己亲自监督。
邱季深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叹了口气。
竹条已经用不到了,邱季深给它们整理了一下,同其它材料一并捆绑好,收拾到一边。准备搬去别的地方。
至于这别的地方,那当时是……高吟远那里了。
照项信先所说,高吟远如今改在市肆摆摊子了。从他家的位置,以及京师中几大市肆的排布来分析,很容易猜出他在什么地方,只是难跑一些而已。
挑了个天气好的时间,邱季深从街头一路逛下去,果然看见了混在闹事中的高吟远。
高吟远原就是士族子弟,家中长辈言传身教,蒙以养正,书破万卷。身上带着股文人的雅气,又有股青年人的血性。如今从监狱里出来,装扮一番,脸洗干净了,腰背也挺直了,眼神更不似先前那般阴寒,人瞬间就不一样起来。
他面前一个馄饨摊子,就端端正正在那儿坐着,很引人注目。不乏有胆大女子,上前朝他搭讪。
那些容貌秀丽的可人女子,粉黛铅华,到他这里来自然不会只是为了买一碗馄饨。不过高吟远始终一副“他人欠我许多钱”的臭脸,估计也体会不到人姑娘的用心。
邱季深旁观一会儿,高吟远的目光淡淡扫了过来,落在她身上,发出了疑问的讯号。
邱季深走近,朝他笑道:“数日不见。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项信先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