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是。”
唐平章根本不是因为一时意气而罢朝,更加不是因为沉迷美色以致于不思正道。他方才话中刻意说了,昨日看了奏折,还在关心农务,也接见了几位臣子,依旧勤修朝政,并没有懈怠政务。所以故意不去上朝,只是要同官员对峙。
准确用词应该是博弈。
唐平章许久前就有自己掌权的想法,不过要么是多有顾忌不敢行动,要么是行至半路又怯懦而退,皆未能有所突破。这性格还被邱高叶三人私下议论过。
可即便他总是退缩,那股念头也从未消退。还随着不断的打击累积起来,成了一股执念。一旦谁成了那个火星过去点燃引线,他就要爆炸。
是的,无论谁都想长大。何况是一个立于世界之巅的君王。
掌权是他渴望强大、追逐强大的过程中不得不迈过的一步。这一步的代价,目前只是暗潮涌动,若是控制不好,可能就是森森白骨与流血千里。
谁也不想看见那样,可是又都不想退缩。
“到了。”
唐平章出声打断了他二人的遐想。宫人将还带着壳的棉花搬了上来。
邱季深与叶疏陈上前拿起,发现确实很干瘪,不够白也不够软,但成品比之桑麻,已是好上太多。
邱季深笑了下,说若是明年能见成效,就可以全国大范围推广了。唐平章也是如此认为。
等内销足够,就是外销。这意味着大量的金钱可以补贴朝政。
说到钱,唐平章随口提了朝堂上各派官员的分歧。虽然说得比较隐晦,但邱季深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怨怼。
基本都是关于国库银钱该怎样分配的争论,这些本就让人头疼,关键是唐平章想招纳贤士推动变革的话同样需要支持,他提出的举措却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同。过于烦躁的心情倾轧过来,叫他觉得自己帝王身份根本得不到尊重,臣子们不顾及他的颜面。
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