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力劲儿的人看着他靠不住,可是没眼力劲儿的人,就只能从他斜斜的眼神,叼着的烟头里面,看的是风流倜傥。
加上家中老小,嘴巴确实是甜,讨人喜欢的很,竟然不知道怎么跟家里的大嫂勾搭上了,这事儿要是水落石出了,整个刘家,夹着尾巴出了上海租界,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是真疼你,疼你到床上去。”
她一张嘴,吐出来的话儿,绝对是带着刀子的,跟那祯禧比起来,实在是胜出来许多,泼辣许多的人,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实在是一个人物。
要知道,人身价起来了,高上去容易,可是姿态要是滴下来,那可真的是难为一些大人物。
看着刘公子变了脸色,心中痛快,姐姐比你多吃了几年饭,不是白吃的,便宜不是那么白占的,答应的事儿,还是做了的好。
不然惹急了我,捅到你大哥那里去,看看你怎么办才好呢。
她慢悠悠的坐在藤椅上,上里面拿着一把团扇,慢吞吞的用手摸着上面的彩色流苏,时而欣赏着刘公子那调色盘一样的脸,端的是一个精彩好看啊。
年轻的浪子,最怕的就是做错事儿了,浪子回头不可怕,就怕浪子自毁长城啊。
第79章 三更
嫩的到底是玩不过老的,轮起来情场高手,老板娘更胜一筹。
刘公子只能去找了刘大爷,刘家大爷是个守成的人物,不然也不能紧着这偌大的家业给刘公子糟践,但凡是有点儿锐气的兄长,早就给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了。
“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怕是都能闭眼了,不单单是省心的很,你最是有本事的人了,不然的话,再不能让我这家里的混世魔王在那里折腾了。”
刘大爷羡慕冯大爷有个好弟弟,他每日里听自己弟弟的着一些新闻,头都疼了,真的是让人难过。
只是他是个性格极好的人,而且是对世界满怀善意,凡事儿慢慢张张的,因此待人也和气。
满世界里面谣传他家里太太跟弟弟的事儿,只是捉奸这样的事儿,也是神奇,其余的坏事儿能捅到人跟前来,可是唯有捉奸这么一个事儿,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少有捅到被戴绿帽子的人跟前的。
大家说的影影绰绰的,可还真就是没有人去跟刘大爷说。
怎么说呢,这捉奸的事儿,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不讨好,老板娘要不是为了自己,也不能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去当这一个罪人呢。
冯二爷一点儿也不想当刘大爷的弟弟,心想自己要是刘公子,找个石头撞死了比来的丢人现眼的强。
他与刘大爷是好友,两个人多年的同学,只是有些事儿,不好开口,比如说给他提个醒儿什么的,他不管这些事儿,只当做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捉奸在床,没有证据的谁人,不能说,说了伤感情不说,还成了罪人。
“你可真的是抬举我了,我哪里那样的能耐。”
冯二爷笑,若是他兄长是刘大爷这样的人才,那冯家的家业还真的是不敢交给刘大爷了,说不定就直接让他来继承,到时候刘大爷哭都找不到地方去哭了,因此他瞧着这事情,大概是因果自有定律的。
因为刘大爷不精干,弟弟格外的不争气,因此他一把手的位置做的稳稳当当的,轮起来这样的话,应该是知足的,可是偏偏弟弟跟嫂子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冯二爷眉头皱了一下,他现在忌讳这个的很厉害,家里头的兄弟,为着这样的事儿闹矛盾,实在是难堪的很。
依着刘大爷的才干,但凡是弟弟出色一些,家里就没有他的地儿了,跟自己一样,只不过自己是有一些才干的而已。
“听说你要结婚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来讨一杯薄酒吃,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冯二爷喝茶,听着这些话儿,心想这花花世界,怎么就没有熏陶一下刘大爷,这样陈旧的用词一点儿也不新颖,老套俗气的厉害,不像是个上海人。
他不得不也要仰起脸来应酬,“应该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下帖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难免就想着对着熟悉的人说一说自己的未婚妻,含着笑的,“淘气的厉害,这么大的人了,不懂事儿,今儿放风筝,明儿要去溜冰,长不大的一样。”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是谁都能听到出来,他是极为喜爱的,不然不能惯着今儿放风筝,明儿去滑冰。
只管着扔在一边,管她每天出去干什么,不来吵闹就可以了。
如此闲话几句,刘大爷这个极为传统的人,才好意思说出来正事儿,“是这样的,想着借用你的船,给租金的。”
“东西也不多,用你的货仓。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冯二爷也不看在眼里这许多的小事儿,用自己的船队带货回来,的确是在他看来就是小事儿一件。
他那么多的船队,拉出去的是瓷器茶叶,回来的是国外的舶来品,一样样的都是炽手可热的,帮着刘大爷捎货,不要钱也是应该的事儿。
“只是先问一句,带回来的是什么货?”
这个得说清楚,万一是□□呢,枪支弹药的,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刘大爷听着他是愿意的意思,只高兴的笑,“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香烟。”
“你怎么要运香烟回来呢?”
刘大爷这才想起来,忘记说一说事情的原委了,“是家里弟弟,与馥和烟行的老板娘交好,她沉了船,日子实在是难过的很,知道我与你熟悉,因此托了人情来请我说,帮一帮她,也是个可怜人不是。”
听得冯二爷心里面冷不丁的一跳,这刘大爷,真的是能保守家业到今日,也算得上是祖宗保佑了,这里面的猫腻,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怀疑。
好端端的,你们家里的混世魔王,竟然去可怜一个寡妇,拿着你当筏子做人情呢,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下去了,一些事儿,瞒多了,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这事情,他是不会答应的,为着刘大爷带货可以,可是为了馥和烟行的寡妇带货,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以前就对着群女人不感冒,平日里举止行为大胆,大概觉得自己有点钱,又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做生意的头脑,就捧着自己好似是天仙一样的,世界上的男人好似都应该为着她们转一样的,成为她们的裙下之臣,任人差遣,这好似才是满意了。
他不是瞧不起女人经商,只是走的手段,到底是还是女子的那一套,缺什么就去找什么,自己没有的,就去靠着男人要,入幕之宾那许多,说的好听点是有魅力,大家都是朋友。
说的难听一点儿,那句话,冯二爷不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面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