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袍的家里是真富贵啊,老英国府的地毯,然后法国府的香水,还有唱片之类的,田家姑娘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坐在了一团棉花上。
虽然热,可是心里面温暖,温暖的像是三月天。
大红袍穿着一身红色丝绸睡衣,屋子里温暖如春,烫着最时髦的鸡毛头发,嘴唇红艳艳的,脸上细腻的粉一层层的遮盖年龄,眉毛细长而浓黑。
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抽着香烟,似有似无的看了田家姑娘一眼。
喔,不是怎么漂亮,她想找个漂亮丫头讨好日本人。
要那种有气质的有文化的,然后还顶漂亮的。
日本人学而武的人太多了,老师也特别多,整体文化水准可以。
据说刚来的一个将领就是这样的人,大红袍想了很久,也找了不少日子了,想着找个女的讨好他,眼前的田家姑娘,很一般。
“什么事儿,说吧。”
大红袍的语气一千年不变的冷漠,且带足了瞧不起人的劲儿。
田家的姑娘听着缺水天籁一样的,这是个有本事的女人,能在家里躺着抽烟,能这么享受。
“我是来举报的。”
“举报什么啊?”
大红袍又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趁着机会给了田家姑娘一个正式的眼神,有点意思。
“我邻居,家里藏了书。”
大红袍当是什么事儿,半天是这点小事儿。
她脾气大的很,没有利益的事情,她压根就不管。
田姑娘原以为一说就可以了,事情就成功了,这是大事儿不是。
可是大红袍无动于衷,“送客。”
小丫头指甲的破事儿,找到她这里,耽误她办大事儿,什么玩意儿,明天晚上人家日本将领就到了,她头疼的很送什么,没有合适的丫头。
田家姑娘没想到这样,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您得管管,听说您是给日本人办事儿的。”
大红袍实在是没耐心,她一下子坐起来,香烟捻灭在烟灰缸上,跟个水桶一样,说话的时候,脑袋上一头的鸡毛在吹。
“我是给日本朋友们办事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芝麻大的事儿来找我,你当我是闲着没事儿,陪着你玩的吗?”
眼看着人生气了,田家姑娘哪里就有什么主意呢。
嘴里面的话就开始乱蹦哒,“那家里不少好东西,都是上海来的呢,一查肯定能查出来,您去了,肯定日本人会给您奖励的。”
呵,那点儿奖励,大红袍不值当跑腿儿的,她才懒得管。
“你们这是多大仇啊?有事儿自己去找去,别拿着我老太太当枪使唤,没那回事儿。”
田家姑娘更慌张了,生怕被赶出去了,“我是有仇,可是也是为了日本人献忠心的,都是一起为了大东亚共荣。”
她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灵了,瞧瞧,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日本人,街面上的横幅,大东亚共荣。
大红袍只相信自己是最忠心的,也爱听别人的,都是一起给日本人办事儿的,相互扶持,都是关系,觉得小丫头有两把刷子。
“你够狠。”
大红袍带着一点欣赏,她喜欢这样的人。
田家的姑娘笑了笑,“不是我坏,是那丫头仗着漂亮还有钱,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
“漂亮?”
大红袍竖着耳朵听,整个人都精神了,“多漂亮?”
“问这个?”
田家的姑娘纳闷,不知道怎么说,万一因为漂亮而放过了那祯禧,真不划算。
这点心眼大红袍当然知道,她一把拉住了田家姑娘,热情的去喊了老妈子来,“咖啡——”
“不瞒你说,听你说出来心里话,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了。咱们都是一起的,对着大日本皇军忠心耿耿的,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而努力的。”
“所以啊,我瞧着你说话,老太太我啊,心里听了痛快的很。”
“不是要去举报那一家,我看应该举报,这些人啊,是破坏和平,破坏日本皇军的统治。”
田家姑娘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的太对了。”
大红袍的话无非是给她莫大的鼓励了,一气儿很是高兴,说了那祯禧许多的坏话,“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大概是去了外地去鬼混了许多日子,大概其是上海吧,然后不知道跟了什么负心的男人,最后被人抛弃了,只能回来了。”
“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每日里勾搭人,不安分的人,学那些不好的玩意儿,我看不下去,三民主义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了。”
“喔,她家里也是老封建残余了,每日里大道理都是许多,对着人很是刻薄了。”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话满嘴巴里面跑火车,颠倒黑白说话不眨眼睛的,都是拿手的好活儿,当初她嫂子就是这么让她逼死的。
她说了,大红袍就爱听,只见她露出来自己的牙齿,嘴唇上面的肉开始往上面堆积,然后那一双眼睛圆圆的,好似是粮仓里面的大老鼠一样的,冒着光还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天下粮食。
风流好啊,就怕女学生太死板了,到时候寻死觅活的,让人看了只觉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