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屠斐醒了,不代表事情就此掀过去了。柴英卓失神地望着窗外,秋风吹过,金黄色的叶子铺满街道,如果不是考虑到清洁工的劳苦和街道整洁度来说,秋天虽然萧索,却具有一种悲凉的美。
四季的轮回,仿佛是在说,时间车轮只会向前。
时间老人不会眷恋生机勃勃的春天,不会沉溺热力四射的夏天,当潇风瑟瑟的秋天来临时,意外着万物绝迹的寒冬要来了。
柴英卓细数人生中的春夏秋冬,他竟然没有深刻印象了,他似乎没有度过一个完整而又美好的四季。
路灯下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柴英卓定睛,确实是陈光辉。
陈光辉站在路灯下正在抽烟,他不时回身看一眼店里,好像没有进来的意思。
柴英卓记得,这是连日来的第十次了,他坐在窗边,蓦然抬眸,陈光辉会出现在路灯旁。
时间跨度,从白天到晚上,最初柴英卓以为陈光辉来找他问案子,不过他没有进来,似乎只是顺便过来看看。
看什么?柴英卓偏头看了看影楼里忙活的人,梅姐正在和一对金婚夫妇推荐当下流行的拍摄方式。
柴英卓以为今天陈光辉抽完烟就会离开,但是他推门进来了,径直奔他而来。
“我看你不忙,聊几句?”陈光辉自顾坐下,柴英卓没做声,聊什么他大概猜得到,无非是那些事。
“听说你妹妹上班了。”陈光辉突然说,柴英卓愣了下,嗯了一声。
“你知道是屠斐帮忙推荐的吗?”陈光辉反问,柴英卓当然知道,妹妹没明说,但言谈中已经提及到了,陈光辉继续说:“她不仅推荐,还亲自陪你妹妹去面试。”
柴英卓垂眸,陈光辉嘲讽地笑,“有时真不知道,柴冬雪到底是谁妹妹。”
柴英卓双手握紧又松散,反反复复几次,“您到底要找我谈什么?”他看起来很没耐心。
“你就从没想过自首吗?”陈光辉靠着椅背,眸光灼灼,“钱伟奇吸毒,纪景明和他是朋友,白鹏兴被打的那一晚,他们一起去过金碧辉煌,你觉得纪景明真的能独善其身?”
柴英卓眸光冷淡,面无表情,陈光辉双臂搭在桌上,右手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别再自以为是地付出了。”
柴英卓眸光闪了闪,唇角动了下最终没有说什么,陈光辉压低声音说:“吸毒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而且会上瘾,你所谓的保护只会害了他。”
柴英卓望着陈光辉,他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反抗,桌上谈话的氛围一度冰冻到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