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他换了拖鞋,第一时间就去看姜优,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少女睡的正香,呼吸清浅安稳,雪白小脸透着粉晕,她把被子都踢开,睡裙卷了上去。
崔振朗半蹲在床边,仔细地帮她把睡裙拉下来,又把被子盖好,他呼吸略重,不知是因为刚跑完步,还是因为刚才活色生香那一幕。
待在姜优身边,他的心才安静下来,比以往跑步的时候情绪还要稳定,光是看着她的睡颜,心脏就愉悦的轻飘飘的。
他就这样半蹲在床边,盯着姜优看了许久,才离开。
洗了手去厨房给她做早餐,胡萝卜苹果切成块,加上新鲜水灵的圣女果一起放进榨汁机,榨了一杯浓郁健康的果蔬汁,又煎了虾和鸡蛋,烤了一片吐司,抹上花生酱,放进白净的瓷盘里,摆在桌子上。
留了张便利贴:[优优,睡醒了记得吃早餐。]
他准备早餐的时候,小福一直围前围后,跟着他转,欢快地摇尾巴,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冷冰冰的公寓突然就热闹活泛起来,甚至可以定义为“家”了。
他给姜优准备完早餐,又用白水煮了龙虾给小福吃,小福盯着盘子里的龙虾,朝崔振朗汪汪两声,崔振朗眉心一跳,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低声道:“乖,安静。”
他不知道昨天姜优答应小福今天早上给它煮鸡腿吃,小福福汪汪两声,但崔振朗不懂,它只能安安静静吃起了白水煮龙虾肉,吃了一口发现也很好吃,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崔振朗勾唇轻笑,摸了摸小福的头,这才起身去做自己的事情,简单冲了个澡换上明德大的制服,把书,平板,笔记塞进书包,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已经换好鞋了,手搭在门把手上,拧开就能出门,可脚步一顿,又转身朝着姜优睡觉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盯着看了好半天,才出了门。
崔振朗坐上车,看向副驾驶的位置,突然想到应该在车上给姜优放双拖鞋,看她总是爱穿高跟鞋,穿时间长了脚肯定会累,最起码在车上让她舒服些。
他今天没载姜优,开的就是自己平时开习惯了的车,海德公寓离明德大近,很快就开到,崔振朗照往常一样开到停车场,他有固定的车位,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倒进去,熄了火,拎上书包下了车,关上车门。
崔振朗把书包背上,拿着车钥匙刚要对着车按一下,把车门锁上,权景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疾步撞开他,走到他车前,作势就要拉开车门。
崔振朗觉得被冒犯,抬手紧紧抓住他胳膊,镇定地淡声问:“这是做什么?”
权景脸色冷冰冰的,一言不发,深深看了崔振朗一眼,眸子晦暗,猛地用力推了崔振朗心口一把,而后狠狠挥开他的手。
崔振朗还是第一次在权景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嫉妒,愤怒,还有藏不住的敌意,极度的不体面,他眼底深处突然微不可察的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顺势放开手,从容站在一旁,以胜利者的姿态看权景发疯。
是了,权景突然变成前任了,一时之间,肯定难以接受,自己这个现任应该多包容一下的,何必闹那么难看,多不体面。
崔振朗松开手之后,权景没再看他,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脸色冷沉如水,眉头紧紧拧着,东翻西找,把车里东西翻的乱七八糟。
崔振朗虽能理解他现在压抑的情绪,但却不知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在自己车上找什么,自己刚一下车,还没来得及锁车门,他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了,肯定是早就守在这里了。
自己车上能有什么,值得他这样不冷静的和自己正面冲突。
崔振朗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姜优的东西,但姜优被权景宠的非豪车不坐,他本人应该是了解姜优这一点的,自己今天开的并不算好车,姜优怎么会坐,更遑论车上有姜优的东西了。
权景几乎把崔振朗车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他在找安全套,他怕他们在车上做了,他昨天一夜未睡,在意的快要发疯,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的幻想姜优把跟他没做成的事,在车上跟崔振朗做了一遍,光是想想他都无法忍受。
这一晚上他备受煎熬,几乎就是在愤怒和怒火中硬生生熬了一晚上,托人弄清楚崔振朗的车位,早早就开车来学校守着。
天知道刚才崔振朗抓住他胳膊的那一瞬间,权景有多想挥拳朝着他这张温和俊雅的脸狠狠打过去!
残存的理智让他忍耐下来。
好在,他并没有在崔振朗的车上发现安全套,新的,用过的都没有,权景松口气,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但他脸色依旧很难看,面对情敌,怎么可能有好脸色,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胜利者,而自己是灰溜溜的,被抛弃的前任。
权景本身是极度骄傲的人,姜优抛弃他,选了崔振朗,无形之中就已经在崔振朗面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让他在崔振朗面前低一头,权景现在对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好脸色。
崔振朗淡定地站在一旁,注视着他,这更让权景愤怒,他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以一副胜利者的从容姿态这样审视着自己。
权景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不体面,所以才会对崔振朗的一举一动极度敏感,崔振朗现在肯定很得意吧,姜优为了他抛弃自己,自己这样愤怒,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他心里肯定在嘲讽自己吧。
权景越想,越怒火中烧,咬紧牙,深呼吸,从车上下来,砰的关上车门,单手插兜,盯着崔振朗看了半天,与其说“看”,不如说是打量更准确,打量这种行为放在权景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是标准的贵公子,性子冷傲矜贵,但教养极佳,上下打量人这种行为从前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现在他确实略显轻蔑的上下打量了崔振朗几眼,而后冷着脸色,淡淡嗤笑一声:“你知道姜优为什么选你吗?”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才选你的?”
崔振朗气定神闲,冷静道:“理由对我来说不重要,结果比较重要。”
说着,他冲权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现在我是姜优男朋友。”
权景脸色冷了三分,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额角迸出青筋,仅剩的理智被嫉妒蚕食,他不管不顾的开口道:“是因为我不让姜优碰,她才选的你啊。”
“她是不是很喜欢对你肢体接触?”
权景冷冷盯着他,淡淡勾唇嘲讽:“男朋友?也许工具这个定位更适合你,崔振朗,清醒点,你只是替我满足她生理需求的工具。”
“你说我现在要是答应姜优,让她碰我,你还有待在她身边的意义吗?”
崔振朗站的笔直,面色依旧温和,但眸子越来越黑,眸底深处分明有晦暗的情绪在翻腾,只是太深了,他藏的太好了,所以他看起来依旧从容镇定。
崔振朗轻轻笑了一下,语气低沉:“哦?”
“真的是这样吗?”
“你恐怕还不知道优优现在住在哪里吧?”
权景脸色白了白,心脏一沉,他有预感崔振朗要说的话绝不是他愿意听的,他甚至还喊姜优,优优。
崔振朗声音淡淡的,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温和,一字一句:“优优搬到我那里去了,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权景一瞬间天旋地转,愤怒的直发抖,眼尾猩红,同居了,姜优竟然和他同居了,他猛地上前,用力攥住崔振朗领口,指节泛白:“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崔振朗笑笑,气定神闲,丝毫不在乎权景的失控,甚至低眸轻笑一声,再抬眼,突然开口邀请他:“搬新家都要温居,我没什么朋友,邀请你的话,你愿意来吗?”
他本不想刺激权景的,甚至是想着包容他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他只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