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夫好歹也是三千六百年的寿元,和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样大,你就这么对你祖宗的?”高八斗贴着柜壁滑下,飞起来时气得四须颤抖。
“你修练了这么多年,照理道行不弱,为何要我帮你?”季遥歌俯头拿出几瓶药,一瓶瓶开封检查,头虽未回,却总算开了口。
“老夫是见你境况堪忧,为人良善,这才动恻隐之心,欲要借此机会助你,如何是你帮我?”高八斗大话没说完,就已见她抛来犀利目光,声音便越说越小,底气渐失——说来惭愧,他虽修了三千多年,却向来懒馋,只贪食灵元维持寿元,虽灵智已开,却从没正经修练过,不是吃就是睡,除了拥有漫长的寿命外,他没有无上法术,难以自保,此为一由;二来这里除了季遥歌外几无他人踏足,他在这里呆了两百多年,只另外见过两个人,但那二人修为颇高,他也不敢现身,怕被人捉去祭炼,只有像季遥歌这样修为低微的人,他还能唬弄唬弄。
不过眼下看来,这个他眼里修为低微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好相与。
“你说你阅尽万书,学富五车,还能分辨秘藉上的灵元深浅?”季遥歌无意与他作口舌之争,将话锋转开。
“那是自然!”高八斗不无得意,这是他最擅长的事之一。
季遥歌微微一笑:“那你日后就跟着我吧,我可以带你出去,还能替你找更大的藏书库,不过你得听我的。”
“一言为定!”一听到大藏书库,高八斗眼睛大亮,待到回神才发现自己迫不及待应下了什么,“为什么是老夫听你的?!”
季遥歌漫不经心放下药瓶,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继续呆在这里,明日我便禀明夫人,拿些药草来驱虫。”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高八斗身体僵在半空,刚才他还夸她良善,如今看来却是个满腹坏水的恶胚,“毒妇,恶妇,杀千刀的……”
她对他的咒骂不加理会,将手边最后几瓶药检查完毕摆回原处后才转身:“高八斗,你可知这药库里的丹药,是被谁动了手脚?”
高八斗的小黑豆眼忿意满满,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还能是谁?不就是你自己干的!”
以前的那个季遥歌。
“果然。”季遥歌毫无意外,这与她的猜测一至。
药库中的丹药缺失情况并没她想像中的严重,除了碧凝丹外,另外还有两种药也用了同样的手法被盗取,一是回龙液,一是甘露散。
这三种药都是炼气期到筑基间的丹药,那瓶回龙液更是炼气圆满冲筑基的良药,洗髓伐筋,可令经脉稳固,提升筑基成功机率。
这些药她自己不能用,又不是偷去卖,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药是为某个人所偷。
“这个人应该是修为在炼气第七重,准备冲击筑基的修士,与我的关系必然不浅,否则我不会冒险替他盗药。”季遥歌的思索很快有了推断,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身边似乎没有出现过炼气期第七重的修士。
她兀自思忖着,外间传唤声音忽然传来。
“季师妹,夫人召见。”
竟是她在这里耗费了整夜光景,外面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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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药之事眼下无虞,季遥歌将之暂抛脑后,只匆匆将库册整好放入托盘内,准备送去居安殿。
“喂,你走了,我呢?”高八斗虫趴到她鞋面上,乍一看像她鞋上镶的金片。
这哪里有修仙三千余年的大修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