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之间未见多余举动,可不知为何,那眼眸就是澄澈得叫人心慌,很有些妖娆情光,竟让这平庸的容颜倍显鲜活。
任仲平低声笑了:“师妹还在怪我?”
“不敢,我是在谢任师兄。”季遥歌眉眼一垂,似在他逼人的目光下生出几分羞涩。
任仲平眯了眯眼,想起刚才她起舞时那柔软身段,忽然心痒,低哑的嗓音里便透出三分诱惑:“既然如此,师妹可要拿些诚意出来谢我。”
这打蛇随杆上的人!季遥歌捏捏拳,不动声色问道:“师兄想要我如何谢你?”
“前日的约定,可还记得?”任仲平说着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一勾,指腹顺势划过她脸侧。
季遥歌朝后仰了仰头:“怎么敢忘?试炼已经结束,我正琢磨着师兄几时得空,我好去找你。”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任仲平摩挲着指腹,体味着她皮肤的触感,温热滑腻,摸起来很是舒服。
“现在不成,大白天的人来人往,让人瞧见不好,况且藏玲阁还有要事,不如……”季遥歌顿了顿,尾音勾人,“晚上吧。亥时正我去找你,师兄可要等我?”
任仲平摸了摸下巴,笑道:“也好,那亥时正我在洞府内等你。”
季遥歌笑了笑,算是默认,任仲平便不作纠缠,转身离去,季遥歌的神情却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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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任仲平离开,季遥歌并没回藏玲阁,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去到赤秀宫西面的鸾和林外。
午后的太阳依旧炽烈,鸾和林中并没别人,她左顾右盼一番,确定确实没人在后,才小心翼翼地踏进林去。
她这人有个优点,举凡在什么未知的事物上吃过亏,就一定要把那件事物摸得透彻。鸾和的特性,她在吃过那次亏后就已打听得清清楚楚。此花是门派栽培,由指派的弟子前来收采,要接近也很简单。鸾和能感应活物身上温度进而攻击,只要他们在接近鸾和时能将膝盖以下位置以霜封住,那么鸾和便不会有反应。
鸾和乃春行散的主药,功效都是房事助兴之药,然则若是服用过多,便对元神有所影响,轻则昏阙休克,重则元神受损,变成傻子。春行散不易弄,但鸾和草却可随意采摘,门内并无规定。
季遥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劣质霜符往自己脚上扔去,膝下部分一阵冰凉,肉眼可见的白色霜冻覆在了小腿及鞋上,她这才放心往树林走去。
任仲平这个大麻烦始终要解决,而且必需越快越好,从那天任仲平找上她开始,她就在思考对策了,这些都是她为任仲平准备的大礼。
满地的鸾和仍旧开得茂密,一丛丛一簇簇在林间莹绿的幽光艳丽非常。季遥歌屏住呼吸,试探地踏进一脚,鸾和果然没有反应,她便取出乾坤袋挂于腰间。乾坤袋巴掌大小,是每个弟子的标配,一般用以采药,可以容纳的草药数量远比它表现出的大小要多许多。
采鸾和的动作必须快且精准,在鸾和感应到指间温度时就要准确掐下整朵花,不能伤及底下茎叶,否则会引起整丛花的异变。这点难不住季遥歌,她眼明手快,动作利落,采摘得很顺利。霜符的支撑时间约为半个时辰,接近半个时辰时冰霜便开始融化,季遥歌掂掂乾坤袋,采摘的鸾和已将乾坤撑得微鼓,她方满意地跑回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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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日暮,算算时间,离与任仲平的约定还有两个多时辰。季遥歌在屋里翻出一套普通的大青石的药臼和铜药杵摆上桌,又将整袋鸾和倒入箩筐,竟有满满一筐之多。
咚咚——
她戴了皮手套飞快杵药,将鸾和捣成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