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晚风刮得呼呼响,吹得白砚鬓边发丝凌乱不堪,未曾黑透的天幕上,月芽淡淡挂着,像他失色的唇。
他似不堪发丝的凌乱,抬手将落下的发尽数拨到脑后,手插入发间却未放下,额头抵着虎口,笑出声来:“师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砚,经脉堵塞,真气逆转,会引至爆体,你想死?”季遥歌不急,也不怒,心境平和。
白砚往后一倒,彻底靠在崖壁,捋到后脑的发又散下些许,他并无被人揭穿的恼火,笑得愈发灿烂,唇上染得几丝血红得妖异。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是说你记忆恢复了?”他不再伪装。
“没有。”季遥歌淡道,“从我发现藏玲阁里失窃的丹药开始,我就在怀疑。”
丹药是从前的季遥歌偷的,“季遥歌”既非拿去售卖,亦非自服,那只能是为某个人偷的。“季遥歌”是低修,为人沉默,身边亲近的朋友不多,从她到这里这段时间观察来看,与她真正要好的也只有娇桃与白砚二人,但他们的修为都不对。失窃的丹药需要修士道行至少在炼气期第七重以上才能服用,可他们都不到这一境界。
所以她虽怀疑白砚,却无法确定,直到白砚向任仲平出手,那并非炼气期的修士可以拥有的道行,而刚才她查探他的身体,才真正确定,他的道行早就突破筑基,却一直对外隐瞒修为。
他入仙门才短短十二年,十二年筑基,这速度几乎赶上当初的她,可她当时是天赋异禀,又有宗门扶持,而他……他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他是用药物强行提升修为。
“十二年筑基,这个速度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没多少人能超越。为了避免同门嫉妒怀疑,你选择了隐瞒修为,本来一切很顺利,可你不知道……强行用药物提升境界,你的修为上去了,但是肉体却没脱凡胎,过大的灵气会让你经脉堵塞,引发真气逆行,有爆体之忧,所以你打起通天丸的主意,那是你最有机会接触到的,唯一能克制此症的药。”他不反驳,季遥歌就慢慢揭穿。
“那又如何?我与师姐从前两情相悦,早已决定结为道侣,师姐替我盗药是心甘情愿,你想说明什么?我利用师姐?”白砚咳了几声,无所谓地看着她。
季遥歌想起从前万仞山上不服管教的师弟,即使被责罚了,也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模样。
说到双修……那是她第二个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