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师姐。”季遥歌只得乖顺应下。
月宵这才拂裙离去。
季遥歌在她离开后当即封府,将托白砚花重金寻来的中阶禁阵设在洞府之外,又布下两重禁制,方盘膝坐回莲座。
双眸轻闭,打开灵眼,光点浮动,四面八方涌向她眉心朱砂。朱砂红得越发妖艳,似眉间睁开的一只狭长眼眸。元神魂海缓缓流动,漩涡般吞噬着被吸入的灵骨,那些光点像荧火虫般汇入深渊似的魂海,宛如一条细长星河流入浩瀚苍穹。
高于常人十倍的吸纳速度,让这条细长星河源源不绝,随着时间推移,无数灵骨浮浮沉沉在幽暗的魂海里,魂海渐渐发现一阵浅浅光芒,仿佛星云流转。
无数情绪充盈满怀,喜怒哀乐百感交集,属于兽类、花木的纯粹情感揉和成一团混沌情绪,她同时运转《妙莲咒》,化解着这庞大混沌的情绪,抽丝剥茧般领会着种种感情。
灵骨被魂海融化,转作一缕灵气,游向四肢百骸,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又引导着这来之不易的灵气汇向丹田……
这个过程,漫长而单调,季遥歌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也不知外界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丹田汇集的灵气已凝成一团,肌肉骨骼都开始发痒,她方睁眼。
炼气已满,筑基开始。
从炼气到筑基,是修士正式踏上仙途的一道坎,洗髓伐筋,将肉胎换作仙骨,是修士在入仙门时最好的锻体机会,若是修炼得当,即使她是废骨,也可转为仙体。
她将从市集上买回的穹曦鼎取出,以凤凰木引火,再把白砚替其收罗的所有药草都扔入鼎内。烈火熊熊,烧得药草尽数化作白雾蒸腾而上,她盘膝飞身浮于鼎上,受那火灼雾蒸。
高八斗说她是绝灵之体,经脉窄细拥堵,浊气太重,她就要趁这机会,把一身浊气逼出,将经脉打通,借这百草药力,锻骨铸筋。
皮肤已被蒸得通红,凤凰火几乎灼到她的元神,季遥歌咬紧牙关,生受这火焚之痛,以灵气一寸一寸灌入奇经八脉之内,全身既受火灼,又如针游,正是筑基最紧要的关头。
屋外却传来轰然巨响,也不知何物砸在了洞府旁边,引得地面一阵震颤,然而随之而来却是更加可怕的巨大威压,属于大能者。季遥歌不知外面出了何事,她眼下脱身不得,更不能分神。
这两股威压很是诡异,一冷一热,挤压着她这小小石室,也挤压着她的身体。本就遭受几重痛苦的季遥歌更加苦不堪言,恨不能将肉身撕开。她苦苦支撑着,却觉经脉要被这两股威压挤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将体内所有灵气强行灌入经脉,以求达到内外平衡。
如此一来,体内浊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肤表面凝结,蒸发,她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脉络清晰可见,碧青的灵气游移在经脉之内,将经脉撑到极致,对抗这两股威压。
一冷一热,犹如锻铁。
砰——
洞门忽被外力震裂,她布下的禁阵与禁制瞬间毁去,外面嘈杂不堪,不知发生了何事。迷茫间,她看到白砚冲入洞中,执剑站在她身前,张嘴说话,可她听不分明,也无从回应,这个时候她停不得。
白砚似乎很着急,可见她正值紧要关头,也无可奈何,转身守在她身前,咬牙结印,一道罡劲却趁他结印时涌入,撞到他胸口,他闷哼一声吐出口血,手上结印速度却没停,很快就在洞口布下无数藤萝,将这洞府死死封住。
季遥歌无暇顾及,筋骨被一寸寸重铸,经脉也因这外界压力而扩张到极致,庞大的灵气在四肢百骸间游走,再不是从前的钝木难雕。
“师姐,快走!我撑不住了!”白砚却感受到外间涌来的第二波罡劲,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外间,乌云密布的天空,一道紫电悄无声息地劈在这洞府之上,随之氤氲起的紫光幻化作满天仙
瑞,可惜被那厚重乌云所遮,无人窥得这筑基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