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韵,别在我面前自欺欺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没有什么瞒得过我。”小木头人叫出她们的原名,“我为什么离开你,你心知肚明,你说这是清醒,我却觉得那是绝情。离开万仞山,离开无相剑宗,是你一早就在计划的事,百里晴只是凑巧在那个时机里出现罢了。在你计划离开的时候,你就已经打算割舍这段感情了,不是吗?百里晴夺舍之后,你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告诉顾师兄,但你没有……是你自私,连选择的机会都没给他。”
“给他机会?你觉得顾师兄会背叛宗门带着我远走高飞?他替师尊在渺踪峰上看守了我整整五十年啊!那五十年的囚禁,你都忘了?”季遥歌凉薄地笑开。
爱又怎样?从一开始就在互相利用的感情,就算假戏真做,又能如何?
“知道我为什么要压抑你吗?因为你太不切实际!你相信你们的感情,相信他的话,相信与他一起就可以忘记过去忘记那些不堪,你就可以真正成为一个万华名门!但我不信!”前面的白砚越走越远,季遥歌俯下头,仿佛与小木头人说着亲昵的悄悄话,声音却是彻骨的冷,“不信他们的洗脑,不信他们日复一日灌输的东西。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与无处不在的监视,让我不得不成为他们所要的那类人,但我从没有一日忘记过,我的体内,流着一半兽血!”
小木头人没了声音。作为完整的魂魄,她一直都在挣扎,在宗门道义里挣扎,在正和邪之间挣扎,在爱与不爱、信任与怀疑里挣扎——那些尖锐的矛盾不曾消失,她只能压抑,压抑到最后,代表爱/欲的灵魂,脱离本体。她们彼此残缺,却各自寻得苟延残喘的时间。
“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慢?”白砚见身边没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季遥歌她们落下好远。
“就来。”季遥歌直起身,这番话并没让她的神情有任何改变。
“再给我一个机会。”小木头人伸手拽住季遥歌。
季遥歌转头,看到小木头人低垂着脸,目光落在地上。
“最后一次。把这件事告诉师兄,我就心甘情愿地回来。”
“如果他不信呢?”
“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也不管他如何选择,我都回来,只要你说!”
这个机会,是她给自己的,对过去的最后交代。
不论从哪一方面考虑,季遥歌都要拒绝的,但她开口,说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