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月宵的是根虚天绫,应霜抚着她的脸:“从小就爱漂亮,爱跳舞,这长绫最适合你。”月宵被她说得直抽泣,哽咽地喊“师父”,应霜却已走向下一人。
她挨个送过去,每人都说几句话,七件法宝转眼只剩最后两件,季遥歌与白砚站在最后。
“你们两个……”应霜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连,“最出我意料的就是你们。遥歌,你是我在人间战场上捡到的孤儿,带回赤秀宫时才七、八岁吧?瘦瘦小小的,天赋奇差,修了十多年仍旧无所进展,心思藏得也深,我本想就让你在赤秀宫呆到寿终,帮不了你修行,起码遮风蔽雨我还是能办到的,不想晃眼两百年……”
她看向白砚:“还有你,白砚。整个山门,你心眼最多,花言巧语的小东西,天姿平平,心思倒精,没少缠着你师姐,撺掇着她替你盗药,要不是看你对她确有几分真心,我早将你逐出山门。”
季遥歌与白砚却相视一惊——两百年前的事,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应霜竟都看在眼中。
“本以为你们是要结双修眷侣的,让他护你百年周全,我倒也放心,没想到你们竟都双双筑基,修为一日千里。”应霜又转回季遥歌,不无自豪,“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如今真是长大了,也能独挡一面了。”
季遥歌看着她套到自己腕间的一串金铃,心绪微妙。
她自小入万仞山,那是再正经不过的修仙大宗派,讲究的是清心寡欲,上至恩师下至同门,都鲜少有这样体贴温慰之语,这些话,只有应霜与她说过,像母女像师徒也像姐妹。这些年见应霜的次数虽不多,但应霜对她却总有照拂,从很多年前,她废骨难修之时起便是——那照拂看不见,从未摆在明面上,却没缺少过。
金铃闪过些微金芒,自动收作她手腕大小,服帖地戴在她白皙腕间。
“这是醉魂铃,可以扰乱对手心神,是慑魂之器,适合你。”应霜笑着道,又执起最后一件法宝递予白砚,“此为乱神鼓,与醉魂铃本是一对夫妻法宝,今日便分赠你二人,愿你们日后相互扶持。”她留恋地看着这对法宝,双手各按在二人肩头。
白砚攥着乱神鼓,只道:“多谢夫人。”目光却是悄然落在季遥歌身上。季遥歌却只垂着头道谢,没有回应。
“好了,都随我出去吧。”应霜的手一用力,将二人推开,她居中而出。
居安殿的大门敞开,殿外已站满赤秀宫所有弟子。
“即日起我将闭关修炼,宗门之事交由夜珑全权负责,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们的新任掌门!”应霜扬声。
温柔的声音旋绕全场,久未落下,众弟子发出一阵哗声,却被应霜按下。
“传我之令,打开藏玲阁,所有弟子均可入阁挑选一件武器,一件法宝,一瓶灵药,以作防身。”
此令一出,那哗声便再也按不下,如潮浪般涌起,夹着喜悦。
只有季遥歌,神思恍惚,看着手腕上的醉魂铃,一点喜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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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后,夜珑被应霜单独叫入居安殿另嘱要事,季遥歌便与白砚并肩走回白砚洞府。高八斗潜在居安殿里,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她留着也没用。
白砚洞里只剩下小木头人,元还今日一早就已动身离开双霞谷,去向不明,小木头人此番没跟他离开,其中原因季遥歌自是心知肚明的。
“白砚,你托仇野找的新洞府,可有眉目?”季遥歌问他。
“还没消息传来,怎么了?”白砚道。
“动作快点,一个月后,你必须离开双霞谷,别留在这。”季遥歌站在洞口看着天际云卷云舒,已嗅到山雨欲来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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