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现在可以启动了吗?”季遥歌上前两步,盯着法阵道。
法阵虽然翻新过,但还是看得出岁月痕迹,符咒刻痕磨损,石台缺裂,只有镜面仍旧透亮。
“你不在的这段时日,离光阵已修复完毕,但还没试过。”夜珑走到法阵另一头,按下壁上铜柄,石台便隆隆分作两半,露出其下的储存空间,里面装有一小池蓄灵液,“蓄灵液就弄到这么多,总共只够启动三十次左右。”
也就是,哪怕阵法没问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阵法离开啼鱼。
“试试吧。”季遥歌拍拍白砚的背,“你去。”
白砚站着不动,眉头蹙得死紧——不管心里再怎么认定季遥歌的决定是最正确的,但到底还是不愿这样分开。
“要不你去吧。”夜珑见状望向月宵。
月宵撇唇:“夫人和你都还没走,我不试。”然后望向肖丘。
肖丘吓白了脸:“别别别看我。”还记得刚才的话呢。
“去!”季遥歌推了白砚一把,逼他站上石台。
白砚攥紧拳,盯着季遥歌不放,季遥歌却转开头,只朝夜珑点头,夜珑祭起赤秀令,小小的令牌在空中转动,五面镜子同时朝着阵中射出道青光,青光由一点迅速扩大为光柱,转眼将白砚笼罩,石台疾转。
阵外四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石台里的人,青光愈发亮起,彻底将白砚包裹,片刻之后石台的转动才渐渐缓下,光芒渐散,可是——
白砚仍旧站在阵中。刺目的青光消失,周围景象复现,季遥歌仍旧站在眼前,他忽然间松了口气,攥紧的拳松开。只这一瞬,他便明白,理智终被感情所左右,这百年间的种种利益、目标、决心,都不再成为桎梏。
“怎么会?”夜珑眉头大蹙,“法阵没有问题,运转也正常,为何竟……”
“白砚,你刚才什么感觉?”季遥歌面色冷凝,毫无惊讶。
“我只觉得法阵之外有巨大阻力在干扰法阵运转,别的我没看到。”白砚从石台上走下,没能成功离开,他竟觉得开心。
“再试一次吧。”月宵道。
“不用试了。”季遥歌摇手,盯着离光阵道,“十二天杀与十二地杀已切断整个啼鱼州与外界的灵气流动,法阵虽然完好,但被其干扰,已经无法正常传送。”
她捏着眉心,有些心烦,斟酌片刻后翻出传音符,联系上了元还,将此事简单说明。传音符中,元还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可以预见的结果,不足为奇。唯今之计,只能等沈庭的消息。你先别回来,让我看看法阵。”语毕,传音符绽起道光华,化作一人高的镜面,元还身影浮现在镜中,用一边眼睛环顾石室。
那厢夜珑也已与应霜传音完毕,应霜久未言语,想来心绪也是复杂无比。这本是赤秀宫最后的保命手段,不想竟也失效。
正值一筹莫展之际,洞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吓。
“你们快看,天上是什么?”原是肖丘不知几时出了石洞。
“大惊小怪什么!”月宵娇叱着踏出石洞,一抬眼,却也怔住。
进洞前还湛蓝的天空此时已化作浅金,似有片金网笼罩在双霞……不,应该是啼鱼州上空。季遥歌后一步出洞,看到这景象,脑中瞬间掠过熟悉的画面,不自觉地脱口道:“天地绝杀剑阵,已经开始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