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进去的人都什么修为?你还要进去?”元还转头一问。
“进!”季遥歌回答得斩钉截铁,连谢冷月都不能阻止她,她又有何惧?
“胆真肥。”元还嘲笑了声,倒不多劝,只道,“跟好我。”人已化作白光,转眼进了灵海。季遥歌自当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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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氤氲于季遥歌眼前,她什么都看不真切,朦朦胧胧之间只有元还的身影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始终留给她一茬衣角让她跟随。除了他二人,四周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先他们一步进来的几人已影踪全无。
浓郁纯粹的灵气似乎已成实物,化作露水雾霭,在季遥歌跃进灵海之门时就附着到她的皮肤上,沁凉畅快的气息透过皮肤游入经脉,不必她运功,这些灵海就仿如有灵性般,往她四肢百骸游走,最终归入丹田。
这样神奇的滋味,季遥歌第一次体验,难怪无数人挤破脑袋也要进入这里。
这本是好事,只是她眼下情况又有些特殊,至纯的五行灵气让她的身体舒坦至每根经脉,每个毛孔,可魂海中不断翻涌的热浪却似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元神,无论她如何施力,都极难压下。
一冷一热两股滋味内外压来,以至她觉得元神与躯窍几乎要分离。
她心知肚明,那是白砚的灵骨所带来的反噬。以她的修为,还不到能吞噬这个境界的修士灵骨,且她又没有机会闭关,如今将灵根化成媚相都办不到。
季遥歌渐渐觉得痛苦——从前无法吸纳的灵骨只是影响她的脾性,这一回,她却觉得元神被焚烧。
也不知多久,似乎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可对她来说却是难熬漫长,眼前的雾气终于消失殆尽,她跟着元还落地。也不知是每个人进来后的落脚处不同,还是他们早已飞走,四周依旧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有她与元还。
季遥歌强撑精神展目四望,这是处繁花成海的草坡,花海如毯无尽蔓延,像看不到头般,只有远远的三座青峦耸入青云,正是画卷所绘的景象。
元还停下步伐转身,英挺的脸庞上是超脱表相年龄的沉敛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我已依诺带你进入灵海,你我的交易到此为止。”他将双臂环胸,毫无感情地告诉她这个事实。
这是他们一早的约定,她助他打开灵海的入口,他便带她进灵海,至于进了灵海以后,他们就各不相干。虽然这其中出了不少差子,但这个约定总算还是完成了。
他以为季遥歌会像以前一样巧舌如簧地说出无数理由,来换取新的约定,事实上他也挺好奇她会说些什么来打动他——然而她什么都没说。
元还双手环胸等了片刻,只换来她沉默的凝视,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眉头拢了拢,他放下手,振振衣袖,转身迈步离开。
才走了三步,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
元还再度回身,只见季遥歌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只靠着手里的破霞剑插在土中没有倒地。他眉头拢得更紧一些,终于还是走回来。
“怎么回事?”他居高临下问她。
季遥歌只能抬起头,话却早已说不出。元还一掀衣袍,随她单膝落地,一把攥起她的手,沉道:“怎么回事?”
她咬紧牙,白皙的脸上一片红芒,那红芒似从皮肤底下发出,似火焰的光芒般,一阵一阵地掠过她的脸庞,这让她看起来诡异非常,而身体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又霜白无血,几近透明,无数水珠凝结在皮肤表面,争先恐后地钻入她体内。
季遥歌也不清楚,只能摇头。元还不作声,只扣住她的虎口灌入一丝神识查探她的经脉,她的经脉内有无数股灵气横冲直撞,像无头苍蝇般,这些灵气极其强悍,因为找不到汇集处而充满破坏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灵气正在逐渐庞大。他看了眼她皮肤上的水珠,倒抽口气——全是外界涌入她体内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