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将帘甩下,人亦消失在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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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草醒来时精神颇好,苍白的面颊上泛着淡淡红光,病痛似乎突然间远离。她窝在白斐怀里,和他说起在西北的旧事,眉眼平和。白斐喂她喝稀淡的糜粥,时不时附和她的笑语。
说到兴头上,她忽然道:“小斐,才刚我梦到咱们家隔壁的二牛媳妇生了个胖小子,可漂亮了。”
白斐手一顿,看着她的笑:“嗯,我也见了,漂亮。”从前住他们隔壁的二牛一家,在居平失守之时,都已经没了。
“英华也有身子了吧?咋们家的孩子,肯定比他们的更漂亮!姐真想见见啊……”铃草往他怀里缩了缩,她感受不到暖意,开始发冷了。
“你能见上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也生一个。”白斐放下粥,抱紧她。
铃草只是笑笑,拍着他的手道:“小斐,姐不懂大道理,只知道我们都不容易,你可要保重自己,争累了就别争了,英华是个好姑娘,你们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了,姐。”白斐将瘦得皮包骨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她声音渐弱,在他耳畔呓语:“斐,求不得的,你莫求……莫求……”
说的是何事,却已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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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院子被晨光浸染,早春的寒意湿冷难挡,冻得人清醒。白斐从屋里出来,便见到站在院中的梁英华。梁英华没有上妆,素净的脸泛着倦怠,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没说话,只绕到白斐身后,接过侍女手中披风轻轻披上他的背,动作到一半,白斐忽然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披风落地,她抚上他厚实的背,轻道:“铃草姐……”
“她走了。”白斐的头埋在她颈间,身体微微发颤,却没有哭。
梁英华却是猛地红了眼眶。二人在院中拥了片刻,白斐的情绪稍缓,她方道:“你昨夜未眠,去我那里歇歇吧,铃草姐的后事,交给我……”
话未完就让他打断:“不用了,铃草的后事,我自会着人料理。”
说着他又望向她的小腹:“你才刚有孕,不宜操劳,好好休养。”
“我没事。铃草姐这最后一程,我……”
她还要说,白斐却抚上她的小腹:“英华,别说了。保重好自己,我不想最后,连你也失去。”
梁英华却是一震,泪水滚滚而落,猛地抱紧他。
这已是多年来,她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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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铃草的丧事,大军延迟了出发时间,直至铃草入土为安,当日傍晚,白斐才整军出发,不再耽搁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