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两眼,季遥歌就觉得魂神要被吸入画中,化身这画里仙人,飞升而去。
画上没有题跋,不知出处来历,也并无灵气传出,于修士而言就只是一幅画,但其画功之精湛,已是夺天之工,难怪高八斗会如此兴奋。
季遥歌揪了两下他的触须,掰不动这只蠢蠹,正要说他,却闻慈莲传讯而来。
花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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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的小姑姑,慈莲的妻子,与她又有一面之缘,季遥歌自然亲自将人迎入蛟城。花蓁一来,看到慈莲的模样,便不管不顾先把他狠狠削了一遍。她来之前已接慈莲讯息,知道了蛟城中发生的事,也听说他受了重伤,故而又急又忧,气狠了他独自涉险,解气之后才又心疼地问他伤势。
慈莲牵着她的手,被她削得苦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受得住你。”眼里却是甜的。
花蓁眼一瞪,又要发作,慈莲忙安抚她:“好了,在遥歌面前好歹留我三分颜面。”
“你都说是你的世侄女,便不是外人,要留什么颜面?”花蓁回了一嘴,到底没再责怪他。
季遥歌打趣道:“姑姑心系慈莲叔叔,我们都明白。“
“什么姑姑?”花蓁柳眉一扬,俏脸微讶,“你是我们家的小祖宗,连我那城主兄长都要敬你一声季小友,你叫我姑姑?这不成……你要是看得起我,便喊我一声姐姐得了。”
她快人快语,想一出是一出,季遥歌还没回话,慈莲就先喊停:“那不成,她喊我叔叔,喊你姐姐,这个辈份不对。”
这下连胡小六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季遥歌也笑得不行:“还是随叔叔,叫你蓁蓁婶子吧。”
花蓁想了想,倏尔一笑:“那就叫我婶子。我花家那些兄长与你平辈论交,如今你喊我婶子,那我岂非平白长了他们一个辈份,那些老顽固知道不得气歪了嘴。哈哈,痛快。”
几人又是一阵笑,花蓁性子活泛,她一来这沉闷气氛便一扫而空。一边寒暄一边说笑,季遥歌将人都迎入大殿。花蓁一路行来已饱览蛟城风光,见城空寂寥,不免慨叹。
“我在昆都学铸炼时就听闻恶水蛟城是座天造之城,其中机关法阵巧夺天工,早就想来此看看,如今一偿夙愿,可见这偌大精城荒废,心里又实在惋惜……”
她笑意微失,浮现几缕痛惜之色,跟着季遥歌走进深殿,脚步忽然一顿。
“这画……”她目光胶着在已被季遥歌拭去灰尘的巨画之上。
“这画我幼年时就已挂在殿上,并无特别之处,难道此画有特别来历?”就算没有高八斗的反常表现,季遥歌也知道此画非比寻常。
能被蛟族放在正殿之上,岂有凡宝?
“应该是那幅画……我见过拓件,真迹在万华一直成谜,不想竟收在这里。”花蓁将双手所戴的丝套取下,玉白的手臂上有暗色青纹,似符似疤醒目非常。
她收起笑容,换上虔诚表情,踏上引阶,指腹一点青光轻轻抚过巨画。
“是了,这是真迹。当年三星挂月的副阁主幽篁所绘,《仙城蜃楼图》,图景取自蜃海仙国,此乃万华浮仙秘境,传闻非有缘者不可得见。”
花蓁一语道破此画来历。
季遥歌眉头顿蹙:“我听说幽篁擅符,可不曾听说她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