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骗你,可难保她为他人所骗。”流华君仍不肯退让。亲族之仇太过惨烈,她等了五千年才盼来这一个机会,如何肯放?
“好了,你们别吵了。”坐于帅座一侧的贺七沉脸开口,他如今是兽修之中威望最高之人,说话比其他人都管用,“慈莲位列四兽,流华不可无礼。”他轻斥流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又朝慈莲缓缓开口,“慈莲,我知你与那孩子缘分深厚,对她心存疼爱怜惜,可恰因此,才更要让她离开玄寰,迷途知返方是上策。至于你所说的兽族齐聚,有人意欲灭兽毁图,难道赤秀宗现在所行之事,不是在屠我兽族?再者论,我兽族既然齐聚于此,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将我等一网打尽?慈莲,你多虑了。”
“贺仙……”慈莲还待再劝。
贺七却摆摆手:“眼下休战,大家都已疲惫不堪,都散去调息恢复吧,此事容后再议。”
“慈莲叔叔。”昊光越过帅桌,只朝慈莲摇头——兽修之中,支持他的人太少,流华偏执,多劝徒惹不快而已。
慈莲重重一叹,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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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秀大殿之上,季遥歌与玄寰共坐正中,召集众人商议已有半日时间。
有鬼修为军,白斐自有信心赢下此战,他在人间本是将才,又以帝君入道,论修为他也许不及旁人,但论领兵作战之事,全万华亦难寻可与其匹敌之人,他说能赢,便绝非大话。
听他头头是道地分析战事,季遥歌频频点头,并不插话,眼角余光瞄到玄寰走神,待白斐言尽,她方转头问玄寰:“你有些心神不宁,可有担心兽谱之事?”
玄寰已将兽谱与心中揣测说予她听,此时闻言点下头,开口问花眠:“阿眠,你姑姑那里可有回信?”
“并无。”花眠目光一沉,给花蓁去信已有数日,却如石沉大海般一点回音都没有,原本希望通过慈莲劝服兽修撤退,看来已行不通了,他又想起另一事来,道,“不过我父亲那里却有消息传来。说来惭愧,三星挂月阁的防卫森严,夏奚姐弟狡猾,昆都儿郎没办法擒拿这二人,不过我父亲亲自出马,倒是窥听到他二人私下谈话,提及在北圣斋已布下天罗地网,猎物逃之不得。”
“天罗地网……”玄寰嚼着这词陷入沉思。
“有何可惧?便有天罗地网,杀出重围便是。”顾行知不以为意地摸着小傀儡人的头道。
“天罗地网……地网,天罗……”玄寰却忽然似有顿悟般霍然站起,紧攥季遥歌的手,神情冷凝,“我们疏忽了!快,带我去天上看看。”
季遥歌随之站起:“你想到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高八斗大费周折聚齐兽族,为的是毁去兽谱,破去镇压之物,但我苦寻不到能够一举诛尽兽族之物。”玄寰凝眉道。
就算要借赤秀之手对付兽族,两军交战,要想一个不留尽数诛尽,那也是痴人说梦,故而高八斗必有后手可置兽族死地,但到底是什么,玄寰却没寻出,如今被花眠一语点醒。
天罗地网,他查探过赤秀外的地界,没有发现异样,却忘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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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而刮,将衣裳刮得猎猎作响。季遥歌替玄寰披上披风,又替他戴上兜帽,掖实之后才问他:“可冷?”
玄寰摇头,道:“暖得很。”
虽是假话,却也惹得季遥歌一笑:“你就会哄人。”说罢跳上猊兽的背,侧身而坐,冲他眨眼。
玄寰一撩披风,亦是动作利落地跳上猊背,跨坐于季遥歌身后,双手搂紧她的腰肢,季遥歌俏声道了句:“抱紧了,要是掉下去,我可不救。”话落拍拍猊兽的头,又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