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这一波残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说:“而黎家幼子才四岁,待他成才早已经时过境迁,无人会在他身上押宝。”
“黎家两个战死的儿子虽然有娶妻,但却均无所出,黎远山只有一个黎宵罢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儿臣的驸马,黎远山等同断子绝孙,再也不足为惧。”
“你莫要再说,”皇帝沉着脸挥手,“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结果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出去!”
“父皇!”
“滚!”
“儿臣聘礼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让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岁那年,儿臣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是万全之策啊。”
“你给朕闭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岁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触碰的伤。小小年纪,被当成争宠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损伤身体的药,太医说了诊断实情的时候,皇帝恨不得亲手将那毒妇凌迟!
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闹,如何不想嫁,他从不逼迫。皇帝怎么能让她以自身的残缺,去帮他牵制大臣?
“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里急得不行,这是个一箭双雕之策,操纵好了,黎宵的憎恨会彻底消失的!
于是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可儿臣真的喜欢他!儿臣与他两情相悦,这票据乃是他和云家退回的定亲礼。”
皇帝表情变幻。
郭妙婉咬牙:“儿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当年父皇爱母后一般,想要与他厮守终身啊。”
☆、公主没有骗他(虚弱地,眼中泪盈盈地笑了...)
郭妙婉最后是被皇帝给轰出去的。
但是这件事, 她到底还是让皇帝松了口。
于是在黎宵彻夜兼程,赶去家中准备照顾父母弟妹的时候,皇宫之中飞鸽传书至腾农乡, 下达了皇帝的旨意。
而郭妙婉正在家中筹划着, 剩下这两颗半星星, 要怎么解决掉。
她要在黎宵最艰难的时候, 给他雪中送炭, 搞掉这两颗半星星, 郭妙婉自此便天高海阔, 又可以随便去风流快活了。
所以在在三个月的攻略期限之内, 她决定勒紧裤腰带, 先禁欲装深情一阵子,毕竟命更重要。而且三个月也不是很长, 去掉月事的时间, 她也不至于不能忍。
这可苦了她的那些心肝儿宝贝们,毕竟郭妙婉最多也不会一个月不出现的,现如今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去会情郎了。
等到腾农乡瘟疫四起的事情, 传到皇城, 那些心肝儿们知道黎宵没在公主府, 而是去了腾农乡之后, 都纷纷托人朝着郭妙婉跟前递东西寄情思。
郭妙婉“坐怀不乱”。
很快皇帝赐婚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她连自己父皇都骗了, 刨心刨肺地说她是真的喜欢黎宵, 这才求来的赐婚。这时候,她哪敢出去风流。
于是她让辛鹅去挨着个的爱抚这些心肝儿, 私库里面掏了不少好东西送出去。
而黎宵一到了腾农乡,立马走马上任, 被塞了个腾农乡护城卫统领。
刚找到自家患病的父母亲,还未等亲自端上一碗饭食孝敬,便不得不去带兵追击那些四散村民。
黎宵几乎是在军中长大,他追起人的踪迹来,不知道比先前那些官兵厉害了多少倍。
很多人被他抓回来,知道他是黎家的儿子,都开始骂他,恨他,说他不顾家人,给人做狗。
果然如郭妙婉所料,因黎家而起的民怨,开始崩散。
而这一次试图联合黎家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接触黎宵。一切的阴谋和阳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黎宵这一次,是主动踩进陷阱。这种形势之下,皇帝的密旨一送来,黎宵便已经猜出了皇帝的目的。
但他还是做了这护城卫统领,带人抓四散的村民。
他此次来的目的,是救家人。可那些丧失理智的村民,如果真的带着瘟疫去了其他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黎宵是见过战场的人,横尸遍地的场景,从来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是民怨总要有个出口,怨不得朝廷,那便所有的苗头都对准了现在半点不给城里和城外通融的黎宵。
骂他什么的都有,难听的程度简直不堪入耳,猪狗不如都是轻的。
“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见,护城军都会挨家挨户送吃的,”黎宵蒙着面巾,耐心地和一个老翁解释:“瘟疫接触也会传播,你会将病症传染给你的儿女们。”
“嗬呸!”老翁突然朝着黎宵身上吐了一口,骂他:“你怎么不去死!你也配做黎家的儿子!你该去死,换你哥哥们的命!”
黎宵这段时间,遭遇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他半点也没有气恼,而是对手脚粗暴的护城卫说:“轻着些,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摔打。”
再者这老翁还患着病呢,骂两句又不掉块肉。
黎宵转身回到城门扎营处洗涮,他身边的护城卫回来抱怨,“统领,你就是太给他们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