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了口之后重新爬回床上睡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起来,昨天发烧的症状无影无踪。
其实她昨天有一部分是被吓到了,并不是真的病了。
只不过正因为她昨天被吓到了,今天早上吃过了东西,她宁可去跟她的那些姐姐们上课学习怎么做一个淑女,也不肯再去黑塔。
城主的女儿们上课的地方,就在城主的院子当中。每一天的课程都不一样,各种各样的社交礼仪,怎么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夫人,今天则是请了一位针线活特别厉害的老妇人。
教她们怎么给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儿子裁制衣服,怎么给衣服上绣上各种各样的图案。
陆珠已经缺了好几天的课,而且这个世界虽然是她写的,但她对这个世界的东西真的一窍不通。
幸好陆珠这个原角色,也是一个沉迷巫术,经常缺课的人。
所以在那个老妇人看到陆珠把一块好好的布,缝出了一个大疙瘩的时候,只是咧了咧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并没有说陆珠什么。
倒是陆珠那个讨人厌的二姐,把陆珠手上的东西抢过去,给所有人展示:“哎呀,这是什么东西?这样如果以后嫁人了,连丈夫的衣服都没有办法缝补,是会被打的!”
其他的姐妹也都在笑,这些女孩子长得都不一样。因为陆黎志有非常多的夫人,这些夫人又各自生了一群崽子,反正陆珠是分不清楚。
陆珠被嘲笑,就只是空着手坐在那儿,没有像平常一样把东西抢回来,尖酸刻薄的还嘴。
而是静静看着她二姐,片刻之后拿过她缝的非常精致的图案,看上去是陆家的家徽,一套弓箭,连弓箭末尾的羽毛都栩栩如生。
陆珠看了片刻,她的二姐陆兰试图把东西抢回来,但是陆珠扬了一下手,躲过去了。
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看向她。陆珠笑了笑,由衷地说:“很漂亮,你的手艺可真好。”
陆珠说:“你一定会嫁给一个非常好的丈夫,不会打你的丈夫。”
陆珠说完之后将东西还给陆兰,陆兰有一些愣,她平时跟陆珠两个人,关系非常不好。
她们这些姐妹们大多数关系都不好,她们是竞争的关系,陆黎志有这么多的女儿,可是求亲的贵族当中,好的去处却并不算多。
因此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好,陆兰和陆珠尤其恶劣。
按照正常来说,陆珠会毁了陆兰缝制的东西,然后说一些恶毒的话。
可是陆珠竟然把东西还给了陆兰,还说了这种类似祝福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有些惊讶地看向陆珠。
陆珠没有再去碰自己缝成一团的那个东西,起身之后提着裙摆,对着窗边站着的老妇人躬了躬身。
“我要去方便一下。”
老妇人点头,陆珠迅速从这个地方逃出来了。
弹幕本来在陆兰挑衅的时候,还有人帮陆珠抨击陆兰。
不过在陆珠说完了那些话,从屋子里若无其事地出来,表现的毫不在意陆兰挑衅,弹幕一部分人在夸奖陆珠,另一部分人翻了剧情细节之后,全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剧情当中陆兰很快就会死掉,在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到来的时候,几个姐妹们为了争夺这门亲事,相互之间扯头花,背地里暗暗较劲。
然后不知怎么的,陆兰就独自一个人淹死在了大荫城外的猎人河边。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满而青紫,眼睛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件事甚至有人怀疑是陆珠干的,毕竟在整个大荫城中,和陆兰这一个几乎不出城的小姐有过节的,就只有她的亲姐妹陆珠。
又恰好陆珠整天在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沉迷巫术,巫术和毒药从来是不分开的。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没有证据,陆珠的父亲还是派人将她在黑塔当中那间屋子给砸了。
陆珠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又朝着床上躺。弹幕都在讨论关于陆兰的死,然后问陆珠,陆兰到底是怎么死的,谁把陆兰给杀了?
是不是原身?
陆珠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垂在床边的脚惬意地晃来晃去。
看到脑中弹幕的这些问题,她很耐心地回答:“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是我写的没有错,可是这一部分我没有仔细挖掘过。”
陆珠还做了一个比喻:“就像恐怖电影当中,死在路边的乌鸦,预示着不祥,可是没有人会关心乌鸦到底怎么死的啊。”
陆珠说这些话的时候,阳光顺着窗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皮肤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整个人温暖而无害,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无论是任何人看到她的样子,都不会联想到任何不好的词汇,不好的事情。
可是结合她刚才在淑女教室说的那些话,再看她现在谈论着一个那么生动的人的生死,像谈论一只死在路边的乌鸦一样的轻飘语气。
弹幕终于后知后觉了。
他们总算是明白这个世界的改造对象,到底为什么需要改造。
她有着一种从灵魂当中,从每一个迎着阳光起舞的毛孔当中透出来的,对于这个世界生命的漠视和麻木。
弹幕都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想到了这个世界那些人凄惨的结局,再看看此刻躺在这里,温柔无害的造物主。
他们短暂的沉默之后,都在劝说陆珠——
就从陆兰开始吧,不要让她死得那么惨。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在城外的河边,连死因都没有,虽然我很讨厌她的性格,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就是啊,猪猪救她吧,你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你肯定能救她。
对呀,她虽然性格很讨厌,但那并不至死吧?
猪猪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