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兄侧头看了一眼香儿:“这大晚上的还要施针?你没搞错吧,那个司马夫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香儿双手叉腰,刁蛮地说:“师兄,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告诉师傅,他大前年酿的那坛桂花酒不是被打碎了,而是你和原师兄偷喝了!”
“你怎么知道!”于师兄吓得站了起来,瞅了一眼门口,没好气地说,“行了,我去还不成吗?你个牙尖嘴利爱告状的小丫头!”
香儿得意地笑了:“师兄你真好,快走吧!”
“诶,等等,晚上风大,你要着凉了,师傅肯定怪我,把这大氅披上!”于师兄追了上去,硬是把自己的大氅按在了香儿身上。
因为闭着眼都能在谷里绕一圈,师兄妹也就没提灯笼,迎着夜色大步往司马冲天的住处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听到门里传来凶猛的撞击声,撞得床榻嘎吱作响,在这声音里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娇吟声。
于师兄的脸骤然变得通红,赶紧拉着香儿往后退。香儿不肯,甩开了他的手。她从小学医,跟着师傅师兄走过许多地方,对男女之事比寻常女子知道得多得多。这一听就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干什么。
香儿气得眼睛都通红了,她虽然单纯了些,但到底没傻到家。沈容让她戌时来,结果却又跟司马冲天……哼,亏她还以为沈容是个好人呢!
香儿气结,忽然门里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庄主”。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沈容的,那屋子里的女人是谁?
又气又怒的香儿上前一步轰地一声踢开了房门,清淡的月光洒了进去,照出了榻上那对男女拧在一起白花花的肉。
“啊,什么人?”雪莲吓得赶紧捞起衣服按住胸口,不停地往司马冲天怀里钻,司马冲天马上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恼怒地说,“出去!”
香儿依稀辨别出这是司马冲天和沈容的那个丫鬟雪莲,气得眼都红了,根本不睬司马冲天:“不要脸!”
“走啦。”于师兄虽然也不喜看到这一幕,但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拉了拉香儿,低声说,“老爷睡个丫鬟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别多管闲事了!”
香儿不依,凶巴巴地瞪着雪莲:“你家夫人呢?”
跟庄主偷情的事败露,雪莲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在里面睡觉!”
“她睡死了吗?这么吵她都没醒!”香儿气冲冲地跑了进去,抓住床上的那团隆起就摇。
于师兄没辙,赶紧跟了进去,路过榻边时他还嫌恶地丢下一句:“把衣服穿上,明天就给我滚出神医谷!”
他早看司马冲天不顺眼得很,这家伙竟然在病妻的房里,跟妻子的丫鬟厮混,还是个男人吗?
于师兄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灯,站得远远的。
床上的沈容终于被香儿摇醒了,她睁着一对迷茫的眸子,喃喃自语:“扎针啊!”
“扎什么针?你怎么睡这么死?”香儿眼睛红通通的,生气地瞪着沈容。
沈容眨了眨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我也不知道,本来在看书的,后来喝了一口水,然后……然后好像就睡着了!”
于师兄抓住了重点:“喝了一口水?”
“对啊,天哥让雪莲给我倒的。诶,天哥呢?”沈容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
那边于师兄已经拿着油灯,走到桌子前,拿起托盘上那两只杯子嗅了嗅,嗅到第二杯的时候,他的脸色忽地就变了,一把将杯子按到了香儿的手里,声音前所有为的严肃和犀利:“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眠春怎么会在这里?”
眠春是神医谷里的一款蒙汗药,这款蒙汗药只要米粒大的分量就能迷晕倒一个成年人,难怪沈容会睡得那么死。因为药效极好,提炼的药物也非常难得,因而这么年,崔神医总共只做出了极少的一份,最后给了唯一的女弟子香儿防身。
香儿一听眠春就懵了,侧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好衣服进来的司马冲天,眼泪嗖地一下滚了出来。她的心上人竟然拿她的药下给妻子,以便肆无忌惮地跟丫鬟偷欢!
第70章 种马文原配
看到香儿脸上的泪水,司马冲天凌乱的衣裳,沈容明白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压下心里的兴奋,她睁着一对迷蒙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香儿哭得更厉害了。
于师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是个直性子,但不代表他傻。司马冲天跟丫鬟乱来,就算要伤心也该是沈容这个正室伤心难过,结果他家师妹先哭了,还有眠春。
这一切都说明,他家这傻师妹被司马冲天给骗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搅和到了一块儿。这个混账东西,跑来找茬,说要给他儿子讨回公道,结果却背地里勾搭香儿,难道还想让香儿给他做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什么身份!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神医谷,咱们神医谷永远都不欢迎你这种败类!”于师兄使劲儿推了司马冲天一把。
沈容马上掀开被子,下了床,上前两步,紧张不安地问道:“于小哥,我家夫君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气!”
于师兄对事不对人,对沈容倒是没什么意见,说到底沈容唯一做错的地方就是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丈夫。他轻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司马冲天的恶心面具:“司马冲天给你下了蒙汗药,以便和你那个丫鬟偷、欢!”
扑通一声,怯生生躲在后面偷听的雪莲见事情败落了,忙不迭地爬了过来,跪在沈容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哭啼啼地说:“夫人,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夫人责罚……”
沈容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样,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司马冲天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阿容,小心!”
沈容扭过头,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挤出一层盈盈水光,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看到沈容备受打击的模样,香儿的泪止住了,气呼呼地说:“我和师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的不成?不信,你去看外面的榻上!”
司马冲天没理会香儿的话,握住沈容的肩,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带着丝丝愧疚:“阿容,我一时糊涂,把雪莲错认成了你。”
她跟雪莲哪点像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沈容心底嗤笑,眼神将信将疑地,把一个以夫为天的无知温顺妇人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瞅了瞅司马冲天,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停忏悔的雪莲,无措地握紧了拳头:“那……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一句,雪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停地给沈容磕头:“夫人,奴婢错了,求夫人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好好伺候夫人!”
啧啧,真是个机灵的丫头啊,没趁机讨要名分,也没指责司马冲天一句,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样,不管她怎么处置雪莲,司马冲天都不会讨厌雪莲,甚至,如果她处置重了,司马冲天心底说不定还会很怜惜雪莲。
毕竟,怜香惜玉是种马男与生俱来的本性嘛。沈容眼角余光一撇,看出司马冲天脸上有懊恼,但并没有羞愧。也是,对种马男来说,妻子的陪嫁丫鬟本来就是给他睡的,他睡得天经地义。他现在懊恼的应该是这件事被香儿发现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沈容垂眸掩饰住心底的不屑。男频种马向爽文,很多时候,女性角色都像是陪衬,装点修饰的背景板,非常单薄的纸片人,感情也来得莫名其妙,个个美丽无双,却偏偏对男主往往死心塌地。但小说不是现实,这里面的姑娘都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吃醋、嫉妒,也会去争去抢,哪可能真如男主想的那么和谐。
小说里,司马冲天之所以能一次次得手,俘获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有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单线操作,他每次都是单独专心追求一个姑娘,被追求的姑娘总以为自己是他捧在掌心独一无二的珍宝,很容易被他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