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瞎说什么呢,谁想他了!”千秋厘鼓着两只腮帮子,“又不是离了他便不能活了,我堂堂不死城的城主,还缺男人?”
“真没有?”
“真没有。”
“真不是因为他才不高兴?”
“哥哥你真啰嗦!”千秋厘起身,拍落身上的竹叶,逃也似的走了。
晚上她很早就睡了,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时辰,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穿好衣裳,打开门,像只孤魂野鬼四处游荡。
游荡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不卿住的那间屋子。推开门,里头的摆设还跟他走之前一样,月光透过窗斜穿进来,一室清辉。
她走到他的床前,静静地站了许久,脱了鞋躺在上面,心里忽然一阵难受。
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独有的气味,清幽的莲香,她将枕头抱在怀里,屈膝,整个人蜷成一团,脑袋埋进枕头里,两眼一热。
哭了一会儿,突地坐了起来,将枕头狠狠一甩,抬起袖管把眼泪擦了,跳下床便往褚双拾住的地方跑。
褚双拾正做梦,门嘭地一下被人推开,他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便看到千秋厘站在门口,被背后的月光映得活像只女鬼,阴森森地道:“哥哥,我要选后宫,你安排一下。”说完转身飘走了。
褚双拾张口结舌的一愣,睡意一丝也不剩。
——
过了几日,东陆曝出一则惊人消息:不死城主要选后宫。
这事儿闹得很大,很快就传遍了东陆的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选夫的条件只有一个:看脸,凡长相英俊的男子皆可应选。
东陆一下热闹了。
原本女子这样大胆出格是会被人唾骂的,可不死城主这么做却只激起了街头巷尾的八卦心。
不死族在东陆是一群逆天的存在,天赋、修为都比寻常人高出了不知多少境界,不死城是个世外桃源的一样的地方,而那不死城主,更是万中挑一的大美人。
那几日,所有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不死城主选后宫之事。
到了正日子,不死城外挤挤挨挨来了成千累万自认为英俊的男子。褚双拾亲自出了城门,巡视一圈,黑着脸刷掉了大半。
剩下的小半人被带进了城,让不死城主亲自相看。
千秋厘坐在大殿之上,面上蒙了块白纱,歪着头,懒懒地靠在扶手上。
不死奴每次领十二人进来,站在殿下让她挑选,她手指一个,不死奴就用笔记一个。
褚双拾叉了腰,忧愁地看着她,陪着小心道:“厘厘,你这后宫……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快四百号人了,你……得过来吗?”
千秋厘摸摸下巴,又叫不死奴划去了一百多个,朝褚双拾笑笑,“剩下的正好,每日一个。”
选完后宫,当夜千秋厘便挑了一人,特意提出要将人安置在不卿住的那间屋子,说是要在那地儿临幸自己的后宫。
千秋厘洗了澡,换了衣裳,被不死奴们打扮得天仙似的,往不卿的那间房去了,推门而入,房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满室昏黄。
窗前站了个人,背对着她,一身鱼肚白僧袍,光头。
她摸了摸心口处,千瓣莲跳得有些快。
“本城主的第一个夫君呢,大师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那人转过身,“第一个夫君?”
“是呀,本城主有三百六十五个夫君,今日这个是第一个。大师快把我的第一个夫君交出来,本城主急着洞房呢,大师不要误了我的吉时。”
“洞房?你和谁洞房?”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脸臭得很,“小混账,胆子越来越肥了,真敢选后宫。你的夫君只有一个,就在你眼前。”
千秋厘状似惊讶地捂嘴,“大师乃是出家人,怎可做我的夫君?”
“我可以还俗。”
“不可不可,”千秋厘摇摇头,“大师可是心中只有佛祖的人。”
“我这里只有你。”他捉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
“我记得有个和尚曾对我说过,色。欲二字,生死之根。”
“我也记得有个姑娘曾对我说过,食色,性也。情爱如水,是天地之道万物之本。”
“大师错爱了,本城主不敢当。”千秋厘抽出自己的手,“大师口口声声爱本城主,大师究竟爱本城主什么?”
他幻出右手,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两人紧紧相贴,气息相缠,“每一样,厘厘,你的每一样我都爱。小僧活了许久,从来不曾爱过人,我是头一次。”千秋厘还要说,被他的手指压上双唇,“厘厘,想明白了吗?到底是要将我当爹爹还是夫君?”
千秋厘仰头看着不卿,连日来的委屈齐齐泛上心头,眼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她将不卿猛地一推,吼道:“你这个坏和尚,你还回来做什么?”
说完转过身便要走,被不卿一把拉住,他从她身后抱住她,两手从她腋下穿过,交叉着将她拘在胸前。“厘厘,有没有想我?”
“没有!我才不想你,你这样坏,害我每晚都睡不着,我不要想你,你走,你快走!”边说边拼命去掰他的手。
不卿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微微弓腰,吃掉她脸上的眼泪,将她一把拢入怀中,把头埋在她颈窝处,只不停地唤她“厘厘”,“厘厘,别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的双唇贴着她的脸颊,慢慢寻摸到她的嘴唇,狠狠堵了上去。她起初呜呜地不住挣扎,慢慢红了脸,闭了眼睛,连呼吸也乱了。
不卿感觉到她的变化,动作轻柔了些,两人的吻渐渐变得缠绵。
也只缠绵了一会儿,千秋厘便感觉到不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千瓣莲就像要从他胸膛跳出来似的,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不卿抄腰抱了起来。
不卿将她放在床上,她脸上晕了层淡淡的粉色,似烟笼芍药,雨润桃花,“厘厘,我日后再也不离开你,每日都抱着你睡好不好?”不待她应答,便一下牢牢地噙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