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一听李萍这话,直接就原地气炸了,“好你个搬弄是非的搅家精,说自己身子骨不利索,农活儿做不了,吃饭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来呢?被那蛇撵着跑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身子骨不利索呢?”
杜老太拆了李萍的伪装,转头就去喷杜振党,“老二,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分家!不过不是全家分,是把你和你媳妇儿还有你孩子单独分出去,占便宜没够的白眼狼,我们养不了。老大家的,你去灶间里拎一个锅三个碗三双筷子出来,老二家的晚饭自个儿做!”
杜振党一听这话立马就慌了,要是说兄弟四个全都分家,那没啥,说出去也不会被笑话,可问题是另外三家都同老人一块儿过,就他们小家被分了出来,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往后怎么做人?
更何况,杜振党还挺偏心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李萍,他拿出做二哥的威风来,还想通杜老太掰扯两句,“妈,分家是绝对不行的,我不答应!我还得找四弟妹讨个说法,为啥既帮大嫂又帮三弟妹,就是不帮一下萍儿,萍儿身子骨不爽利,她帮一下就怎么了?一家人不就应该互帮互助的吗?”
灶火上闷着的蛇肉出国,顾玄芝听到杜振党的这话,冷笑了一声,“二哥二嫂,灶台给你们腾出来了,你们家能做饭了。妈,蛇肉能吃了,把人都喊上,摆下碗筷准备吃吧!”
杜老太只是言语上把杜振党和李萍给分了出去,顾玄芝更狠,她直接就用实际行动表态了,我炖的蛇肉,你们两口子谁都没得吃!
杜振党没想到顾玄芝会这么说,那张三十岁的老脸当下就被臊得无地自容,恰好杜振华回来,他立马就找到了倾泻怒气的地方,冲着杜振华说,“老四,你不说管管你家婆娘?这还没分家呢,做的饭就不让我和你二嫂吃了?”
杜振华手里拿着一沓写到的土地承包合同进门,被杜振党问得愣了一下,想都没想就怼了过去,“为啥不让你和二嫂吃,总得有个缘由吧。二哥,你先说说这缘由是啥?”
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怕当哥的,但杜振华压根不怕,全家就属他脑子灵光能挣钱,杜振国、杜振党、杜振民打小就活在他的阴影下,杜振党想在他跟前耍哥哥的威风,那结果只有一个,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不等杜振党回答,朱春草就开口解了杜振华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会在晚上九点,这次不会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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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十亩地到手!
朱春草拿出了自己长嫂的气势,同杜振党开始掰扯。
“老二,按道理说,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该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可今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非得说道说道你。你自己娶回家的婆娘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自打嫁过来开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甭管是院子里的家务还是地头的农作,全都是瞎应付,稍微遇到点苦活累活,跑得比谁都快。原计划今天是我和你媳妇儿一起上午去地头的,可你媳妇儿说什么了,她说自己身子骨不爽利。”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赶集的时候,你媳妇儿也是这么说的,这才隔了一旬。别人家的小日子都是一个月来一次,一次三五天,你媳妇儿的这小日子是来了之后就不走了?”
“平时看在妯娌情上,不想拆穿她,怎么,她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糊弄呢?老四家媳妇做农活的时候确实快,可人家上午拔了三亩多地的草,下午又拔了三亩多地,你媳妇儿连半亩都没拔完,我倒想问问你,你媳妇儿到底在搞啥?吃的比谁都多,做的比谁都少,就你们夫妻俩精,逮便宜没够了是不?”
“现在说的是你媳妇儿的事情,我这个大嫂毕竟是外人,爱把事情往坏处想,就问你一句,这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老三媳妇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你媳妇儿就盯着老三这些年攒下的那点家当,老四媳妇儿嫁进来的时候,你媳妇儿又盯着老四这些年攒下的钱和每个月往家里领的工资,怎么,就你们夫妻俩聪明,别人都傻,任由你们算计呢?”
“你媳妇儿仗着自己是嫂子,欺负下面的两个弟媳妇,我想问问你,我欺负过你和你媳妇儿吗?安排活儿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做苦的累的,让你媳妇儿做轻省的?还是说你杜振国结婚的时候,我也盯着你结婚前攒下的三瓜俩枣不放了?”
朱春草这话问的可谓是字字诛心,把杜振党给臊得无地自容。
平时素来寡言少语的王雪梅也开了口,“二哥,我这个弟妹的本不该开口,但今天也得吐吐自个儿心里的怨气。你和二嫂是不是精明得有些过头了,就专门盯着自家亲戚坑?上午她说要和我在家里做家务,结果啥活儿都没干,就是拌了个鸡食,还同我嘚瑟了好一会儿。如果这是一次两次,我绝对不说啥,可这都多少次了?”
“再说了,就算四弟妹干活儿麻利,那也不能啥活儿都让人家给干啊,人家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
朱春草对王雪梅高看了一眼,她还以为这个三弟妹会一直憋下去呢。
杜老太瞅着杜振党,问,“听到了没?这是人家老四媳妇故意针对你媳妇儿吗?这是你媳妇儿犯了众怒!老二,妈做事向来公正,一碗水端的又平又稳,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把你们分出去,不然你们占了便宜还不知足。”
杜振党懵了,他之前总是听李萍说大嫂怎么怎么霸道、三弟妹怎么怎么阴险,完全没想到人家已经统一了战线,把他媳妇儿给孤立了!
在农户人家,这又懒又馋的人确实不受欢迎。
杜振华瞅准机会实时地说,“妈,依我看,咱把地皮也按亩数给分了吧。你和我爸留一份,我们兄弟四个各一份,各家管各家的,要是凑在一块儿吃饭,那就集体掏饭钱,各家屋子里的营生各家做,屋前院后的营生就四家轮着来,地头的营生彻底分开,勤劳的有饭吃,懒得收不到粮食就饿着,或者是去找别的活路。”
“没道理让我媳妇儿一个劲地帮忙,我已经同公社主任签了土地承包合同,既然玄芝喜欢种地,那就让她可劲儿地种,五十亩不够就承包一百亩,一百亩不够就承包两百亩,我记得我们部队那边有个荒山貌似也有山地改造计划,如果能承包下来,让玄芝去山地上种果树去,自个儿的土地自个儿种,收的粮食卖了钱也都是自个儿的,何必帮了人还讨了嫌。”
杜振华这么一说,顾玄芝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她从灶间里跑出来,问,“振华,真的?你承包到土地了?哪儿的?等吃了晚饭之后就带我去转转,种麦苗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我们可以种些别的。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咱挑点时令水果蔬菜种,还可以种些黄豆,等中秋的时候就能做卤毛豆吃了。”
杜振华将土地承包合同递给顾玄芝,“这合同你收着,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我先承包了十年,一共五十亩,有沙地、有滩地、也有一些正儿八经的土地,靠着河边那片儿,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定夺。”
顾玄芝高兴地扭头就踮着脚给了杜振华一个‘吧唧’,听到杜老太的咳嗽声,她才脚下蹬着风火轮一样火急火燎地回了灶间。
怎么刚刚就没有克制住呢?真是羞死个人了。
四个儿子中,杜老太最待见的就是杜振华,原因无它,这孩子长相随她,还有能耐,倒不是她偏心,一个巴掌上五根手指头,根根手指头都不一样长,更何况是四个差别那么大的儿子。
杜老太想了想,决定给杜振党留个面子,她点头同杜振华说,“成吧,那就把这家给分了吧,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那老一套的‘父母在,不分家’,分了也好。一个屋檐下住着,难免会有摩擦,现在分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谁家把日子过破落了,谁家把日子过红火了,全靠个人本事。”
“至于给我和你爸养老,我们俩现在还能做得动营生,用不着你们养,等我们啥时候做不动的时候,就依咱农村的规矩,跟着建国家,其它三家每个月都给养老钱。相应的,我和你爸手里的那些家当也都给老大了,其实没啥,就是那几个木头打的家具,还有几亩地皮。老大家的,你有什么意见没?”
杜建国自然不会有意见,要是杜老头和杜老太跟着其它兄弟过,那他才没脸,说出去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朱春草也没什么意见,杜老头和杜老太又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家长,平时还能帮衬着她们夫妻俩做点营生,更何况在朱春草看来,长房给家里的老人养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娘家大哥大嫂就是这样做的。
杜振华在关键时刻又发表意见了,他同杜老太说,“妈,如果我哥嫂他们不愿意养你和我爸,那你就跟着我和玄芝。我平日里忙得很,玄芝又那么喜欢种地,往地头一站就不想回家,将来生了孩子,还得指望你和我爸帮衬着带娃呢!”
杜振国脸一黑,“老四,养老是长子长媳的事情,你个老幺争啥?”
“我工资高啊,眼看着物价越来越高,大哥,你种地能挣多少?往后你家两个娃儿上学之后都要花钱,娶媳妇也得花钱,你和大嫂还是多攒点钱吧,用钱的时候掏不出来,那可就难受了。”
杜振国的脸越发黑了。
知道自己挣钱比不过自家兄弟是一回事,被自家兄弟把这件事挑明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