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幽幽问了一句,顿时让谭锋愣住,但皇帝陛下旋即便坚定摇头道:“朕是喜欢宁氏,但动情之说,未免可笑,朕是帝王,帝王就是孤家寡人,哪里能容的七情六欲左右自己。”
太后心说你还有脸说这话?刚刚一意孤行非要抬举宁氏为妃的,不是我眼前坐着的这个帝王儿子?
表面上自然不肯拂了谭锋面子,只微笑道:“孤家寡人的滋味有什么好?高处不胜寒啊!皇上,只要不因情灭性,如纣王明皇一般,为美色所误,哀家是希望你也尝一尝这人间情爱的。你看那些风月佳话,能够传唱千古,便足以证明它的魅力。若是你对什么都不动心,那可不像石头一般?哀家不愿你变成这样。”
谭锋见太后说到这里,面上露出怅然之色,便知她又想起先帝了。父皇对母后也是宠爱一生,只可惜后来因为政治需要,将母后的家族连根拔起,以至于两人再不复从前恩爱。谭锋佩服父亲的勇气,并且深知自己也是这样人,然而他也不能不同情母亲,因不愿让其忆起这些伤心事,便连忙陪笑道:“母后也太抬举宁氏了,您怕儿子为美色所误,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份祸国殃民的姿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照月轩
太后果然被逗笑,摇头道:“你只在哀家这里逞能,难道舍得把这话说去宁氏面前?”
谭锋骄傲道:“那是自然。朕常在她面前说,溪月固然恼羞成怒,但因为朕说的是事实,所以也只能受着。母后放心,她并不是那些小心眼的,连句实话都听不得。”
太后点头道:“宁氏的心胸的确不是别的女人可比,不愧是宁风起的女儿。寻常女子,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最听不得这话。”
谭锋得意道:“那是,不然她凭什么独合朕意?朕听照月轩的奴才们说,平日里大家若赞她美貌,她都一点儿不高兴,非说人家是骂她呢。可见在这方面,溪月确有自知之明。”
“是吗?”太后也来了兴趣,笑着道:“让皇上这一说,哀家还真有些想她,前天她过来陪我说了半天话,就逗得我十分开心。既如此,明儿索性让她再过来一趟,给我讲一讲这桩命案,哀家在后宫沉浮了半辈子,许是能给她提供点思路也说不定。”
谭锋笑道:“好,母后喜欢她,朕就放心了。”
从慈宁宫出来,于得禄小心觑着皇帝的面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高兴,这厮心里纳闷儿,暗道看皇上刚过来那会儿,真有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如今铩羽而归,怎么好像还全不在意呢?
一面寻思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忽听身旁谭锋道:“你往哪里走呢?”
“啊?”
于得禄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下方向,纳闷道:“没错啊,这不是回养心殿的路?”
“谁说朕要回养心殿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女人还不知怎么着急上火呢,走,去照月轩。”
于得禄:……
“皇上,这个月刚过半,您已经有九天都是在照月轩过的夜。今儿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都打发了人过来,说是眼瞅着要过年,想听听您的意见,这个年到底怎么过好?”
“就如同去年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对了,前些日子去东瀛的船回来,内库比去年这时候要丰盈些,让她们不必太为难,热热闹闹的才好。”
于得禄目瞪口呆,心想皇上,您什么时候也让萱嫔娘娘带坏了?难道没听出奴才这话里的重点吗?
“不是皇上,这过年前一两个月啊,论理您该各处都去看看,这半个月您都去照月轩了,剩下的时间,又大多是在批阅奏折……”
“胡说。”谭锋义正辞严:“朕有这么过分吗?就像你说的,半个月都在照月轩?明明朕是勤于政事,这半个月多在熬夜批奏折。”
大内总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皇上,奴才哪敢欺君?您不信可以翻翻起居注。论理这话怎么也轮不到奴才来说,只是众位娘娘那里,都要奴才说话,奴才也没办法,这只能硬着头皮……”
“拿人家手短了吧?都让你不要收那么多银子,你就收一座金山,死了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
谭锋冷哼一声,于得禄差点儿哭了:“天地良心啊皇上,奴才真没敢收娘娘们的钱。自从萱嫔娘娘进宫受宠,奴才就不好意思收了,明摆着收了钱也办不成事儿,难道皇上要来照月轩,奴才还敢拦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