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萱嫔娘娘得出结论:误会的人不但是个眼神不好的,还是个先入为主小人得志便猖狂疑心生暗鬼就该大卸八块的纨绔草包。谭锋有理由相信:这是诅咒,如果对方认为爱人也是个俊秀少爷,她保准不会给人家这种评价。
不得不说,听风楼厨子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一点从宁溪月的表情可以看出:萱嫔娘娘吃得眉开眼笑,将先前被误认做小厮的无名怒火抛到了九霄云外,能安慰她到这个地步,可见厨子们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舒妃等人却远没有宁溪月这般没心没肺,因为被谭锋听到了先前议论,她们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也没吃多少饭菜,之后出了酒楼,就一定要回行宫,谭锋也看出再逛下去,不但不能令大家愉悦,反而会给她们增添压力,于是便命于得禄带着一队护卫,护送舒妃等人回行宫。
洛嫔本来要和宁溪月一起,可是薛陈二人以及悦嫔等都不肯留下,就将她也拉着走,她又想到自己仍是女装打扮,确实多有不便,无奈之下,只好随大流回去了。
如此一来,谭锋和宁溪月身边就只剩了三个大内侍卫和元度李庄两个太监,皇帝陛下艺高人胆大,丝毫不觉这有什么问题,宁溪月眼见街上井然有序,也不觉着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什么刺客来,就算真冒出来了,估计也是炮灰的命,谭锋这面相,一看就是主角,绝不可能中道崩殂。
于是两人便愉快地逛起了街,可惜为了怕引起更多误会,所以不敢手拉手,不然的话,这满大街的人今天份的狗粮估计就吃撑了。
“我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我是真觉着这道上的人有些不对劲儿。”
逛了半天,眼看太阳往西边去了,宁溪月心头的疑云却越来越大,忍不住挠着脑袋四处张望,一边自言自语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哎呀这脑袋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这么笨。”
“不但是你,朕也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就如你所说,哪里怪异又看不出来。”
谭锋皱着眉头,不自禁就拉住了宁溪月的手,这是他在照月轩时的习惯,有时候两人说着话,皇帝陛下忽然陷入思考中时,就习惯拉住宁溪月放在炕桌上的手。
“算了,实在看不出来就不看了,咱们看看有没有小吃一条街之类的,买些特色的点心和菜品,回去和姐妹们分享,她们今日可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唉!就是心里顾虑太多,其实我都不觉着有什么。”
“是啊,有几个人能像你一般没心没肺?”谭锋笑着摇头,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走路都不看人的吗?”
两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短打布衣的男人正横眉怒目地看着另一人,下一刻,被看的人便撸起了袖子,叫嚷道:“干什么?想打架啊?以为我怕你不成?”
“嗨呀,你撞了人,还想打人怎的?真以为我怕了你?”穿布衣的人立刻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也开始挽胳膊撸袖子。
这可真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看着扑在一起的两个人,宁溪月眼睛都直了,喃喃道:“江南民风也是这样彪悍的吗?这都快媲美东北的‘你瞅啥,瞅你咋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打抱不平
“嗯?什么你瞅啥?”谭锋看着那边的热闹,耳朵却听着宁溪月的话,就听爱人解释道:“据说在辽东那边,民风彪悍,走在路上你要是看人一眼,说不定那人便要恶声恶气地问一句你瞅啥?然后这人万一也不是个省油灯,回一句瞅你咋的,这就完了,十有八九便是一场恶战。我是万万没想到,这股风气已经刮到江南来了。”
“噗”的一声,身后元度和李庄忍不住喷笑,李庄便小声道:“娘……咳咳,少爷这话不对,这里还没到这个地步,先前是那个穿绸衫的撞了穿布衣的,又不肯服软,这才打起来。”
一句话提醒了谭锋和宁溪月,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着对方,眼睛里都是震惊诧异之色,谭锋便沉声道:“溪月,你想到什么了?”
“这事儿不对劲啊。”宁溪月眨巴眨巴眼睛:“穿布衣的肯定是平头百姓,而穿绸衫的,怎么说也该有点身份地位,哪怕他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护院之类,也绝不是平头百姓招惹得起的,论理百姓们遇到这种事,别说对方明显地位比你高,就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这一位倒是比泼皮无赖还好勇斗狠。”
元度在后面插口道:“少爷说的不错,平头百姓,讲的是和气生财忍气吞声。这一位倒不像百姓,正经和泼皮无赖一个样。”
宁溪月疑惑道:“那这事儿就怪了,现在的泼皮无赖都这么低调了吗?我记得我哥哥和我说过,京城的无赖泼皮都是走街串巷走狗斗鸡的,一个个气焰不可一世,更不可能穿着这种短打粗布衣裳,那除非是混得不好,但若混得不好,又怎么敢和穿绸衫的叫板?”
谭锋沉声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果然这街上是有秘密的。”
宁溪月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忙一把抓住谭锋袖子:“皇上还看出什么来了?”
谭锋道:“原本我还没在意,想着这里的人们精神都很振奋,可见是日常生活还算舒心,越发说明贾苍成爱民如子。可此时有这两人为例,我才突然醒悟,这街上的人,精气神未免也太好了些。溪月你看,人人都是昂首挺胸,哪有半点寻常百姓的烦恼困苦模样?若说大部分人如此,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人人都如此,这难道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