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说臣妾,您照镜子看看,您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宁溪月叹了口气:“这场病来势汹汹,皇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朕知道,这个不用你说,但朕相信,宝宝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长大。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好好好,臣妾也知道。”
宁溪月连忙打断谭锋的话,她就怕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变成逆言灵,那真是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伸手摸摸孩子额头,宁溪月眨眨眼睛,轻声道:“热度好像退了一点,素云,再拿盆温水来,我给宝宝再擦一遍身子。”
“不用了吧?万一着凉怎么办?”
谭锋忧心忡忡地问,就听宁溪月道:“之前肖太医不是说了吗?这个法子温和些,只要能退烧,用几次无妨。”
说话间,素云早端了盆过来,宁溪月将手巾浸湿,刚刚拧干,就听外面姜德海的声音道:“启禀皇上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你出去接待下,就说臣妾忙着给宝宝退烧,稍后过去拜见皇后。”
“忙你的吧,这个时候还顾得上谁?”皇上心里有些不痛快,暗道皇后你竟有这个好心来探病?该不会是想看看太子还有没有救吧?
皇后当然是来看这个的,不过表面上还要嘘寒问暖一番,甚至亲自到床前看了看,又安慰宁溪月几句,才满足离去。
“哼!谁稀罕你来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宁溪月小声啐了口,接着来到儿子身边,伸手到被窝里一探,面上忽然带了一丝惊喜,对谭锋道:“皇上,宝宝出汗了。”
“是吗?出了汗就好,出了汗就容易退烧了。”
谭锋也喜出望外,又连忙吩咐素云道:“把喝的温水预备好,出汗了就要多喝水。”
“这不用你说,素云早就准备好了。”宁溪月冲谭锋一笑,儿子出汗了,她的心也放松不少。
这一忙直到傍晚,小太子的烧终于退了,永庆宫的人都在外面竖着耳朵听信,此时不由齐齐合掌念佛。
“宛儿,你是怎么了?太子退烧,人人都高兴的紧,你怎么倒眉头紧锁?”
春草祈祷完,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宛儿坐在凉亭里,皱着眉头,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啊?没……没什么。”
宛儿连忙答应一声。下一刻,就见一条人影蹿进凉亭里,肃容道:“别和我捣鬼,不知道我是过来人吗?你这模样神情,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宛儿,你的事我也听说过,能到娘娘身边,全赖娘娘的恩德。如今又有这样日子过,你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你看看我,我是犯过错的人……”
来人滔滔不绝就教育起来,宛儿越听越懵,到最后眼见这一口奸细的黑锅就要扣在自己头上了,才哭笑不得道:“夏蝉,你说什么?谁是奸细?就如你说的,我能过上今天日子,都全赖娘娘的恩德,我失心疯了不成?要当奸细。”
“那可说不准,我还不是在这里潜伏了几年,到最后时刻才终于痛下决心,毅然反水。”
夏蝉说得大义凛然,旋即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笑道:“这会儿就说起大话来了,忘了当日是谁抱着必死之心反水的?那小脸煞白的模样,我可是到今天都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