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琉俏脸一寒,抿着唇没有说话。
纪瀚偏头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来者不善的蒙古可汗,也跟着翻身下马笑着将朱琉拉到自己身后。
屋塔幕被这个动作刺激得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审视这个清远候世子。
这身子看起来比女人还弱几分,也还好意思将朱琉护在身后?
两年不见,朱琉就喜欢上这种小白脸?
纪瀚全当看不见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他笑得清润十足,抱拳道:“久闻可汗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是龙凤之姿,名不虚传。”
相比之下,屋塔幕远做不到这般冷静,他皱着眉,直接略过了这碍眼至极的男人,对着站在纪瀚身后冷静无比的朱琉粗声粗气地道:“出来。”
朱琉气得身子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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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说得那样清楚了,这狗男人还来掺和她的事?
他自己破事一大堆,红颜知己都顾不过来,竟还有功夫来给她添堵?
朱琉到底不敢与他正面对上怕引人误会,只好压了心底的一口气,对着纪瀚道:“世子,咱们去那边吧。”
她年纪大了,耽搁不起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纪瀚看了一眼煞气更重的屋塔幕,笑着回她一句好。
屋塔幕被气得笑出了声,眯着眼睛冷声威胁:“琉璃,不若我现在就去求见中原皇帝?”
朱琉半条手臂一僵,强自镇定着扭头与纪瀚道:“世子先回去吧,可汗找我说些事。”
纪瀚步子顿了顿,也不问什么,依旧是笑着道了一声好,瞧着天气有些阴冷,又让小厮送来一件纯白色的披风放在朱琉丫鬟的手里,嘱咐道:“天冷,等会给你家县主系上。”
这才抬脚去了另一个方向。
从始至终,没有问过半句,更没有甩脸色。
朱琉面色平静地回过头,去了一丛不起眼的灌木后,不多时,屋塔幕就跟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寒气,眸子里的风雪大得吓人,“屋塔幕,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一辈子围着你转才好?”朱琉着实气得有些狠了,青葱一样的手指都泛出浓烈的白来。
屋塔幕也窝了一肚子的气,他就不明白了,嫁给他不比嫁给那弱不禁风的劳什子世子好?
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小白脸。
朱琉兀自说着,眼泪都险些流下来,“我真的不能和你耗下去了,中原女子不比草原,你若是还念着一丝我往日的一丝好,就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她这话一说完,对面站着的男人脸色就彻底黑了下去,他玩味地勾唇,强自压着怒火问:“方才那个,就是你现如今喜欢的男人?”
朱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这般举动落在屋塔幕眼里,分明就是默认了。
“这样瘦弱的男子,哪里就能入得了你的眼?”屋塔幕讥笑,而后目光落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反问道:“如何不在你身上费心思?现如今我草原儿郎个个都知晓我来迎娶中原县主,若是没法将你带回去,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第七十四章
朱琉目光闪烁几下, 抿唇低声道:“中原的县主多得是, 你大可挑个顺眼的, 没必要揪着我开这等玩笑。”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还是说了句:“可汗与其整日里盯着我,还不如管好牧戈姑娘, 不要三天两头的来找我,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与她交好呢。”
屋塔幕深深皱眉, 声音被气得有些哑:“我与你说过, 牧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更有老可汗叮嘱,我这才对她多照看了一点。”
“我与她之间, 不过是兄妹关系,清白得很。”
朱琉只是望着他再冷淡不过地弯了弯嘴角,才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无力。
还说什么呢?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各自有各自的良人, 她如今也是即将定亲的人了,还有什么资格说他左拥右抱好生快活?
朱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心,再一次强调:“此次秋猎回京我就要定亲,可汗与其惦记不该惦记的, 还不若珍惜眼前触手可及的。”
这话到底自欺欺人, 她每说一句,心里都痛得厉害, 到了最后,再如何张嘴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屋塔幕高大的身影尽数笼在灌木的黑影之下, 沉郁压抑的气氛缓缓漫开,他倏尔抬眸,不羁地挑眉:“若我说不呢?”
朱琉才要说话,就被他逼近一步扼了手腕,“琉璃,是你先招惹我的。”
“哪有事到如今,你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的力道有些没控制住,将她雪白的手腕勒得红了一圈,朱琉听着,忽然想起两年前自己满腔心思扑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是如何的冷淡,对自己避之不及的。
她还兴冲冲地想去找他道别,想告诉她自己只要一及笄就与父皇母妃开诚布公。
她想嫁给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可她只瞧见了大树下男子身形慵懒,牧戈姑娘笑意深深站在他身边,两人依偎在一起,她还听见他笑着说中原那个小县主生得好生有趣,竟吵着闹着要嫁给自己。
心凉莫过于此。
等她如今好容易说服了自己,用了整整两年时间调整,如今他却全然换了个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