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辛走到她身边坐下,盯着一人一猫看了片刻,忽然向猫儿伸出手去,同时对马惟问:“我也喜欢猫,我能抱抱吗?”
在她伸过手去的那一刻,马惟下意识地抱着猫向后仰了一下,像是怕她会把猫抢走一样。
而在马惟怀里的猫儿,喉咙里也发出一阵危险的呜呜声,那双又大又圆的浅棕色猫眼警惕地盯着宋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等马惟反应过来,才笑着说:“这猫好像不想让你抱。”
宋辛收回手,意味深长地与猫儿对视着,慢慢说道:“那就算了。”
吃过饭后,马惟回到房间里拿了件李翠准备给玩家们的旧衣服套在身上,又将猫裹在里面,带着猫儿一起离开了马家。
她是一个人走的,临走之时只跟其他人说了一句:“我去找线索了。”
等马惟离开之后,汪明才惊奇地向其他人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其他两个男人立刻一起点头。
汪明咂了下嘴,说道:“我现在有点怀疑,村民们半夜里听到的婴儿哭声,有可能是猫叫。”
两个男玩家微微一愣,黑衣男人皱眉道:“虽然猫叫跟婴儿哭声有时候很像,但村里不止一个人听见过啊,难道他们全都分不清那是猫叫还是婴儿哭吗?”
汪明摇摇头:“也不是不可能啊。当时第一个听见声音的李大柱,在告诉其他村民们时就说自己听见的是婴儿哭声了,而且他还为此生了重病,那就更给这事添加了灵异感。等声音再次出现的时候,那些听到的人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孩子哭,然后自然而然联想到闹鬼上面去。又紧张又害怕,哪还有心思去分辨声音到底是婴儿哭还是猫叫啊?”
宋辛起身道:“你们找个人去跟着马惟,另外两人继续分头找线索,这次重点询问与马家相关的事情,不要透露任何关于马家的信息给蓝队。”
汪明跟着站了起来,问:“那你呢?你这是要去哪?”
“邻村。”
宋辛将袖子朝下扯了扯,遮住冻得发疼的手指,随即迈步朝门外走去。
她没有在马家问地址,出门之后去找了隔壁那个少年,从他口中得知了具体的路线,他还拿笔在宋辛手心里画了个简图。
邻村名叫大河村,因为有一条大河从村子中间贯穿过去。
那条河也途经杨柳村外,之前村民们所说的那些女婴,正是在这条河中被溺死的。
河水不算深,平时水流也比较平缓,如今到了最寒冷的大雪天,河面更是结上了厚厚一层冰,直接踩踏着冰面走过去都没有问题。
大河村在河水的上流,宋辛顺着少年指出的路线,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赶了过去。
两村之间距离不算近,少年说大雪天过去的话得花上半个多时辰,那就得一个小时以上了,来回得两三小时。
宋辛衣着单薄地走了很久,两条裤管都湿了半截,才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村落。
她只稍微停下休息了两分钟,就过去敲开了第一户人家的房门,询问出了马家老大的住处。
而当她赶至马老大家,并提出想见沈奶奶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沈奶奶,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听宋辛说是来找她的,马老大当时就愣住了:“我娘没来啊,她不是在杨柳村马贵家住着么?”
宋辛短暂的惊讶后,回答道:“可马贵说她三十三天前就来这里了。”
“怎么可能?”马老大呆呆道:“当时她在马贵家住满了一个月,我也以为她会来,哪知道刚巧头天晚上就下了大雪,第二天她没来,我们就想着,可能是因为下大雪路不好走,马贵让她多住几天再送来……”
因为这种想法,再加上马老大一家其实根本就不想让人来,当然是能多拖一天算一天了。
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他都没有到杨柳村问过情况。
而现在,从宋辛口中得知他那位老母亲失踪的消息,他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焦急。
当然也没有不孝到不打算找人。
他回房跟他媳妇说了几句话,就又走出来,在村里请了一些男人帮忙,一大群人便顺着道向杨柳村的方向找了过去。
宋辛跟在他们后面,面色沉沉地听着那些人一边走一边喊,心中暗道,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一位老人,在如此寒冷的大雪天里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呢?
倒是她带着一起离开的那只猫,竟然在今天才返回马贵家。这一个月之中,猫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只猫……会不会知道沈奶奶在哪里——或者说,会不会知道沈奶奶的尸体在哪里?
宋辛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娘哎!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
宋辛猜测,他们应该是产生了和她相同的想法,第一反应全都是:他踩到了尸体!
所有人都围拢了上去,马老大第一个动手,从那人抬起脚来的地方开始,快速地刨挖起来。
跟来帮忙的男人们自然也不能闲着,纷纷跟着一起动手,很快就刨出了下面的东西。
而当东西展露在众人眼前后,他们却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怔愣之色——那不是什么尸体,只是一只大布包。
看起来像是用几块破布拼接而成的,被缝制成了一只大大的包,包中鼓鼓囊囊地装着些东西。
其他人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有胆大些的男人走上前去想拆开来看看,可他还没动手,马老大就突然想起来了,一拍巴掌,大喊道:“这,这不是我娘带衣服过来住的时候用的包吗?!”
宋辛快速挤到最前方,看着马老大将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两件单薄且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衣服。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红色的小衣服,看起来像是给小奶娃穿的那种。
马老大抓着那件那件小衣服,忽然就悲痛地拍打起自己的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