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经纪人有点难追

STAGE 19(1 / 2)

接到陆竞宸的电话之后,我一路狂奔到公司,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正压迫着我。

陆竞宸看着我衝进他的办公室,脸上的神情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冷静沉着,彷彿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大惊小怪的。

就算是韩越要退团也是一样。

「boss。」我喘着气走到他面前,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狼狈的吓人,「你电话里说的……」

「韩越。」陆竞宸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心脏猛地一缩的名子,「他已经告诉我他的意思了,虽然后续的媒体问题还有待处理,但是我相信就算他做出这样的打算,maximum也可以继续走下去,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看着陆竞宸,觉得自己的头壳一定是坏去了,不然我怎么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一个字也听不懂。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透着迷茫,陆竞宸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我说,「韩越他退团了。」

韩越他……退团了啊。

「他不会再来了。」

陆竞宸又说了一句,我能感觉到自己手脚逐渐冰凉,可是冷汗还是不断的渗出我的手掌心,湿漉漉的触感让我一阵难受。

我张口,希望自己有办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但是却发现自己连嘴都在微微颤抖,「他……他有说原因吗?」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什么原因不重要。」陆竞宸那双微凉的双眸紧盯着我,好像我是一个随时都会晕过去的病人。

那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所以退团这件事,是他自己决定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退团?

是因为他跟湛路遥有过节吗?还是因为他不想再背负任何偶像包袱了?

不对,不可能,我所认识的韩越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他或许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交际往来,但是他是一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执着的人,他喜欢模特儿这个职业,这是我很清楚的事实,他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不愉快就这样全身而退。

那是为什么?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等我彻底清醒过来,我正站在公司一楼的大门外,闷热的空气里带着即将下雨的湿气,厚重的云层传来几声打雷的隆隆,我看着公司大门外车水马龙的繁忙路口,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远处,一群蜂拥而至的粉丝和记者一看到我走出来,立刻发了疯似的朝我涌了过来,我听见粉丝哭喊的声音,眼前炙热的镁光灯几乎闪瞎了我的双眼,几个早就准备好摄影机的记者硬凑到我面前,把收音麦克风递到我嘴边。

「何小姐,可以解释一下韩越退团的事吗?」

「何小姐,身为maximum的经纪人,你对韩越退团有什么看法?」

「请问maximum之后还会继续活跃于演艺界吗?还是他们将会走上解散一途?」

「何小姐,请问关于韩越退团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

「何小姐……」

一连串的问题接二连三的拋了过来,我看着眼前挤成一堆的记者和粉丝,觉得头晕的厉害,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韩越为什么要退团。

我不知道自己该抱持着什么看法,我也不清楚maximum日后会怎么发展。

我不知道在这件事背后藏有什么隐情,可能只是因为他累了,不想再活在镁光灯下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等的不耐烦了。

等我等的不耐烦了。

等我的那句「我们在一起吧」等的不耐烦了。

等我的那句「我也喜欢你」等的不耐烦了。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混乱,混乱到我觉得自己竟然会有种想哭的衝动。

我从不在别人面前轻易的掉泪,我的意思不是我不爱哭,事实上,我到大学毕业之前都是一个很爱哭的女孩子,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压抑那些软弱,因为我的身分是不允许我表现出脆弱的。

我好想哭,好想对着摄影机大喊「韩越你给我他妈的滚回来」,好想看他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央,把这些像苍蝇一样的记者给赶的远远的,然后再对我说一句「跟我在一起吧」。

我好喜欢他,可是我却错过他了。

为什么我总是错过那些真心对我好的人?

「容我插嘴一下。」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到欠扁的嗓音突然从我后方传来,只见湛路遥脱下自己身上靛蓝色的西装外套,然后盖在我头上,用一种自信的笑容对着镜头说,「我是maximum的新成员,韩越既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那我觉得话题就不需要一直绕在他身上了,你们应该访问我一下吧,嗯?」

眼前原本吵杂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眾记者面面相覷了一阵,然后居然真的把麦克风重新递到他面前,开始访问起他来,把原本让我快崩溃的话题瞬间转了一个方向,把那些刺目的镁光灯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湛路遥受访的样子,他俊逸的侧脸是那样的泰然自若,好像他天生就该活在眾人瞩目之下一样,头上那件靛蓝色的西装外套依然盖在我头上,虽然我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心里却因为他而涌起了一种安心的感觉,那件外套上散发着一种很清香的古龙水香味,把我整个人都包裹着。

直到那些记者访问湛路遥到了一段落,他们才逐渐散去,我看的出他们其实还是很想问我有关韩越的事,但是湛路遥却义不容辞的把我带离了现场,直到我们回到了公司内部,他才松开他揽在我肩上的手。

「吼,你刚刚是打算干嘛啊?明明知道记者在外面干嘛还跑出去?」湛路遥一脸麻烦的对着我训话,看得我差点把刚刚好不容易对他升起的好感全数扑灭。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有对他低声道歉的一天,要是平常,我早就翻他一个白眼骂「干你屁事」了。

湛路遥垂下眼来,把我还给他的外套重新穿回自己身上,突然蹦出了一句,「你知道《悲惨世界》这部音乐剧吗?」

「知道啊。」我有点愣住,因为不知道他干嘛要突然提起这个,身为外文系的学生,《悲惨世界》这种大师级的音乐剧是一定要读的,我记得自己当初还跑去听现场的,整个感动的哭到一个不行。

湛路遥绽开一抹迷人的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知道里面有一个角色也叫芳婷(fantine)吧?」

「……我知道。」我推了一下眼镜,开始怀疑起他提起这个话题的用意。

在《悲惨世界》里面,的确有一个叫做芳婷(fantine)的角色,身世可怜的她,为了养活寄放在黑心旅馆的女儿,只好成天去做女工的工作,后来却因为被上级欺压而被赶了出来,最后只能沦落到街头去当妓女。

总而言之,她是整部音乐剧里的灵魂人物,是作者用来描写当时穷苦人家的一个典型代表,而她最出名的一首歌,就是之前在英国达人秀里头,苏珊大婶唱出感动全场的那首《idreamedadream》。

「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可悲吗?」湛路遥继续微笑着问我。

「因为她爱错了人?」我皱起眉头,芳婷曾经有一个爱人,但是那个男人只留给她一整个夏天的回忆和一个小孩,然后就跑掉了,从此以后都没再她面前出现过,是个标准的负心汉。

「不。」湛路遥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说,「因为她只会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