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人鄙视a市人虚伪,装腔作势。
当然了,这也就是那些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得人才会在网上相互攀比打嘴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拿出来地域黑。
大部分人还是很友好的,能够相互包容的。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b市上大学工作的童佳纾觉得a市b市都很好,各有各的特色,文化差异不能成为攻击对方的理由嘛。
何况纪子航自家公司都开到b市了,赚着b市人的钱,还要黑人家的行为,简直太不道德了。
她就忍不住要替b市人说说话了。
“纪总貌似对b市人有些误解,老实说,我刚到这边的时候,也觉得这边人自私又无情,出去坐个摩的,事先说好了十元钱,坐到地方以后非要收我二十元钱,大马路上,拉着我一个小姑娘不让走,你说,这不明摆着看我一个外地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要欺负我吗?”
纪子航双手交握,脸色不太好看,“你吃了很多苦。”
童佳纾愣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吃苦倒是不至于,到一个新环境,难免要遇到些挫折,不过这种坑钱的,我肯定不能如他愿啊。”
纪子航问:“遇到这种情况,你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最好,还是破财消灾吧。”
童佳纾挺直了腰板,不甚赞同的说:“你也太小瞧我们女人了吧,这种事情,不过就是打嘴炮的事,我能输吗?我当时就强烈的谴责了他一番,我说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你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这是缺了大德,连狗屎都不如。”
纪子航眼神怀疑的盯着她,“这样确定没被打吗?”
“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能做出这种坑小姑娘十块钱事情的人,哪有胆量打人,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纪子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问,“然后呢?你最后多给他钱了吗?”
童佳纾没想到纪子航对这些芝麻蒜皮的事还挺感兴趣。
“那当然没有多给。”童佳纾一脸嘚瑟,侃侃而谈:“我当时对他进行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教育,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刚好这时候旁边经过一个老大爷,长的慈眉善目,劝了那开摩的的两句,说这么短的路收十块钱就行了,最后我就只给了十块钱,怎么样,我厉害吧。”
纪子航面色紧绷,“厉害没看出来,鲁莽,天真倒是真的,为了十块钱,不知轻重的与人争执,你有没有想过,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坑你,说明是做惯了这种事的,早就算准了你一个外地小姑娘不能拿他怎么着,这种人既做了这种事,又怎么会被你三言两语唤醒良知,你激怒他,他把你打一顿怎么办?”
童佳纾莫名其妙被他说了一通,心气难平的说:“最后人家也没打我啊,你怎么想的这么多,哎,我重点不是说摩的的事,你先别打岔。”
纪子航身体略僵,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面色如常的挥了挥手指,示意童佳纾继续。
“因为摩的的事,我对b市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心想以后再也不坐这边的摩的了,我那时候手里还拖着箱子,坐了地铁出来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打的太贵,只能选择坐摩的,但也不敢说话,怕让人听出是外地人,欺负我,结果那个开摩的的还是猜出来我是外地人了。”
纪子航坐在她旁边,凝神看着她。
她接着道:“他问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满心戒备,一句话都没回他,他还说了一路,说我看起来和他女儿年纪差不多,他女儿也不在本地上大学,看到我就想到她女儿,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希望女儿在外面能遇到好心人,到了校门口时摩的不能开进去,他看我一小姑娘拖着大箱子不方便,还主动替我把箱子提了进去,我那一瞬间,就觉得柳暗花明,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我们不能因为部分人,去否定一个地方的所有人,b市有很多古镇,小店里的老板都很风趣幽默,纪总你有空多去这些地方转转,一定会喜欢上这地方的。”
纪子航放下,“好,等我有空的时候,就和你出去转转,多了解了解这边。”
童佳纾隐约觉得不对,她是要他有空多出去转转,没说她要和他一起出去转转呀。
“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咱们a市人,要相互照应。”
他说的理直气壮,言外之意,他需要一个导游来带他好好的参观了解b市。
童佳纾瞥了眼自己的小包,突然觉得自己那张卡不该收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收了他的卡,就不太好拒绝他的要求了。
她点了点头,说:“好的,等项目落实了,就可以出去放松放松了,今天时候不早了,你看......”
她食指指着门的方向,纪子航轻笑,伸手勾住她的包,“送你回去。”
童佳纾连忙说:“包我自己背就好了。”
纪子航绕到她背后,一只手把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拢起,指腹微微刮过她的后颈,激的她轻打了个颤栗。
他把包挂在她身上,手指一松,头发整齐的垂下。
他手指挑了一缕头发,夸赞道:“头发不错。”
他的头微低,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耳廓,贴的很近,姿势着实有些暧昧,她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纪子航如此熟稔的替她背包,又体贴的把她的头发握起来不至于弄乱头发,一看就是情场老手。
她笑的勉强,拍掉他的手说:“回去了。”
纪子航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司机,两人坐在车后座,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都没说话,纪子航阖上眼,靠坐在椅背上,褪去锋芒,眉宇间竟有些疲惫。
童佳纾偏着头看着他,见他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从车后面扯过一个绒毡盖到他的身上。
她看向窗外,这个点,正是灯火交错,路面上的鸣笛声连成一片,她揉了揉额角,唇角轻轻翘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这种喧嚣的吵闹里,才能感受到真实的感觉。
纪子航轻掀了下眼皮,手里攥着盖在身上的绒毡,小心翼翼的,偷瞥着她。
喜欢真是一件毫无道理的事情,她那么决绝的离开他的世界,他发狠了要忘记她,最后还是像傻子一样,守在曾经送她回家,坐过无数次的地铁十二号线。
那条地铁线,他坐了四年,就为了有一天她回家,他能碰巧撞上她,装作风轻云淡的对她说一句好巧,证明他们很有缘。
可他从未遇见过她。
终于在这一年,他违背了家里为自己铺好的路,离开亲人,朋友,来到了有她的城市。
这次,他不会再让她走掉了。
车子停在她租住的小区楼下,她推开车门,扭头对纪子航说:“合租的房间,不方便请你上去。 ”
纪子航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