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还从来都没有为母亲、乃至家里人做过一件事?
郗雯迪咬住了嘴唇。
她含着眼泪、认真地观察着沈颢办事的样子,用心记下每一个步骤……
没过一会儿,武媛拎着大包小包的装满了食物的一次性饭盒回来,又买回了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什么的。
武媛回来的时候,沈颢已经在急诊科临时观察室里给霍爱华找了张病床,把霍爱华给安顿好了,护士也过来给霍爱华打上了吊针,正输液呢!
武媛进来看了看霍爱华……
她没说话,只是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交代郗雯迪拿着新毛巾去洗脸刷牙,又让她服侍霍爱华洗脸刷牙,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郗雯迪则连忙按着武媛的吩咐用小塑料盆端着毛巾、漱口杯等,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霍爱华躺在病床上,心情复杂地看着武媛站在外头走廊上的背影……
她怎么不知道,武媛这是有心避嫌呢?
霍爱华头一回心生懊悔之意。
过去是她太狭隘、也是她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才是正室,所以极度看不起戚杏珍,也看不起戚杏珍生的女儿!
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为什么当初郗文华一直劝她,说戚杏珍不会有复合的心、武媛也绝对不想认祖归宗了。
现在想想,还真的只有她,把人家最最看不上的、当成她们最想得到的!
换个角度来看……
戚杏珍和武媛不想要的,其实是她霍爱华最害怕失去的啊!
看着刻意疏离、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武媛……霍爱华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时,郗雯迪拿着湿毛巾、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和盛了清水的漱口杯回来了……
她怯生生地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弱弱地说道,“妈妈,你……擦把脸吧?”
心灰意冷的霍爱华却不愿意搭理她!
郗雯迪拿着湿毛巾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霍爱华始终不愿说话。
郗雯迪难受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淌,怯生生地说道,“妈妈,妈妈……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
本来准备进来拿点儿东西的武媛见了这一幕,连忙用胳膊肘儿戳了戳沈颢,示意他快和她一起离开病房。
两人便结伴出来了。
沈颢掏出手机,冲着武媛说了声,“我打个电话给麦伦……”
不一会儿他讲完了电话,又告诉武媛,“麦伦和嘉远正在西宁机场候机,大约两小时以后上飞机,估计到这儿也晚上了。咱们今夜在这儿歇一宿,等他俩到了、把霍阿姨接走了,我们……”
武媛斜睨着他,说完了他没说完的那两句话,“……我们再去一次玉珠峰!”
沈颢嘿嘿笑。
“这回咱们谁也不告诉了,就咱俩去!”他一锤定音。
武媛笑笑。
——为了要去玉珠峰,沈颢都准备了几个月了。现在玉珠峰近在咫尺,怎么可以因为受到了外界一点点的影响,就放弃不去呢?
武媛又回过头看了看病房内……
郗雯迪趴在霍爱华的床前呜呜的哭着,而霍爱华也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想来,这母女俩也需要时间互诉衷肠?!
于是她便与沈颢一块儿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条件看着还算不错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
想着郗雯迪的行李在玉珠峰山脚下的时候,为了方便、已经委托登山协会的人帮忙邮寄回北京了……所以武媛知道,这母女俩基本没啥行李。
于是,她又在宾馆附近的商店里给这母女俩添置了些生活用具。
忙完了这些,武媛才与沈颢一块儿回到了医院。
霍爱华的吊针已经打完了……
郗雯迪则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不过,看起来这对母女俩的关系有些缓和了?
霍爱华主动向武媛解释,“……还不算太没有良心,看到我这针瓶里的水儿快完了、也知道去喊护士来帮忙拔针。医生让她去窗口缴费、抓药什么的,笨是笨、好几回都跑错了地方,但好歹也算是都办成了……”
武媛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郗雯迪面儿红红、眼圈儿也红红的,“妈妈,以后我还会……”说到这儿,她突然改了口,“算了,我不说了!免得将来说我空口说白话!反正……妈妈你就等着瞧吧!”
霍爱华也没看她,叹气道,“我确实是个……失败的母亲、也是个失败的妻子。回去以后,我先做好我自个儿吧!你爸爸他……跟我离了、也不愿意和杏珍在一起,想必……他也是厌烦我到了极了……”说着,她眼圈儿发红。
武媛不想听这些,便又避了出去。
沈颢笑道,“霍阿姨,要是在医院这边儿的事儿了了,咱就上宾馆休息去吧!房间已经开好了,麦伦和嘉远这会儿在西宁机场候机呢,他俩应该晚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