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扶舟,那此人又是谁呢?”
说话间,他的水刃已经刺到了“苏不愁”的身上,他清楚地记得,现在的“苏前辈”是扶舟师弟假扮的,只要破了阵法,让人们看见两个扶舟,“帆影”其人,才会有一线生机。
不会被人们当成夺宝而逃之人。
“此人,自然是我啊。”
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浅浅一笑,明丽矜贵的眉目之间却是冷的。
她的一双手瘦硬有力,强劲的灵力汇聚在她的手心中,牢牢地控制了那把水刃。
“你们乾元山的人真有意思,一会儿真一会儿假,对远道而来的修士好像使尽了手段去护着捧着,有了事呢,又拿我们当了挡箭牌。敢情儿好事儿都是你们干的,坏事一律找旁人?”
竟然是真的苏不愁?!
帆影猛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笑了,笑容中有点疯癫。
“是了,既然有第一个阵法、第二个阵法,自然会有第三个,原来你跟她是一伙儿的?她在哪儿?让她别藏头露尾的,出来!”
“她是谁?”
苏不愁有些疑惑。
站在帆影身后的冷进宝冷笑了一声:“居然杜撰出一个不存在之人来当凶手,乾元山的弟子们还都有一身装腔做戏的好本事。”
“冷师兄,你也别装了,你是真不知道谁回来了么?看看这幻阵,你敢不敢再刺我一次?还有、还有你们……”
帆影想说当年害死玉归舟,多少人的手上都不干净,可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阵剧痛在他的腰间炸开,让他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冷进宝看着“扶舟”身侧涌出的血,笑着说:“我敢啊,你可别说我没敢啊。”
刚刚耳边传来了那人“尽管捅”三个字,他自然不客气。
坐在地上的“扶舟”仍是“扶舟”。
锦澜虽然娇生惯养,可也不是会眼睁睁看着师门弟子受辱之人,虽然还没弄清楚这“扶舟”为何自称是大师兄,她还是出手扶他,并护在他的身前。
“冷师兄,我乾元山弟子可不是任由你欺凌的。”
冷大师兄无奈地说:“他问我敢不敢的,又不是我非要去捅的……”
锦澜还要再说什么,帆影却抓紧了她的衣袖扯她。
“快走!你快走!快回宗门!”
在众人不知不觉中与宋丸子交换了位置并身份的扶舟如今被宋丸子以阵法藏在了一旁,除了宋丸子,别人皆不见不闻。
“苏前辈,锦澜师姐身上有一件能寻宝的法宝,十分诡异。”
自己看着自己一身是血状若疯癫,这感觉着实太奇怪了,扶舟压着心中的不适,轻声说道。
“诡异?”
宋丸子几步走上前,通脉境后期体修,一步一迈,隐隐有地动山摇之势。
他们的头顶,天光亮起,斑驳的水光照在了她的脸上,亦明亮,亦诡谲。
她慢声道:“你们乾元山的人,一个也别想走。我几次三番救了你们,还带着你们一起寻找封了极品火灵石矿母的盘龙尊,没想到你们却上下串通一气,不仅夺宝,还想要嫁祸给我。”
苏不愁痛揍冷进宝之事早在秘境之中传开,冷进宝一个声名赫赫的金丹高手却被她踩得犹如被掀了壳子的忘八似的不能翻身,那其他人想要敌过她,也是绝难之事。
她说了不准乾元山的人离开,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敢跟她唱反调。
除了锦澜。
她还不明白,如此一串事情之后,他们乾元山都已经坐实了“夺走了火灵石矿母又不肯承认”,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帆影还牢牢地抓着她的袖角,忍着痛,瞪着她,传音道:“你从师父那里拿出来的东西,决不能让别人看见,藏好!走!”
要是让“那人”知道圆球之中有什么,他的这些师弟师妹必会成为她怒火之下的祭品!
锦澜却在这一刻确认了眼前之人就是帆影。
“大师兄,你是大师兄!”
帆影却由衷希望她没有认出来。
因为越是这样,锦澜就越发不肯走了。
更何况,“苏不愁”也不许她走了。
她要用这些人为质,去乾元山要个说法,怎么可能放过掌门亲女呢?
“我们现在秘境中找两圈儿,要是他已经离开秘境,我秋水阁定要帮苏道友上乾元山讨个说法!”
此刻的冷进宝义正辞严,仿佛自己并非觊觎那宝物,只是要帮这被欺被骗的苏不愁伸张正义。
人人都有将宝物据为己有之心,可要是谁真这么做了,还被旁人察觉,也得提防被人杀人夺宝,各大宗门也是人,有夺宝之心,也有杀人之意,却得扯一张光鲜亮丽的皮囊,将这心这意遮掩。
一如当年。
帆影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晕了过去。
乾元山的弟子都被看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