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妈妈一脸沉思。
周日中午,舒宜奥数班下课,刚走出青少年宫的大门,就听见一辆汽车对着她按喇叭。
舒宜以为自己挡住了汽车的路,连忙快走两步,然而汽车的喇叭按得更欢了,同时还听到熟悉的声音,“舒宜!”
舒宜一回头,这才看到妈妈正从车窗里探着头喊她,驾驶座上的人则是大姨夫。
舒宜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的热气扑面而来,比外面温度还要高上不少。
舒宜和大姨夫打过招呼,说道,“大热天的怎么还特地开车过来接我了?不是说好了我下课就坐公交车过去的?”
大姨夫说道,“家里有车,还挤什么公交?我今天下午也不接活儿了,早点接你回家,早点吃饭。你大姨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买菜买肉、腌的腌、炸的炸……就盼着你们去吃饭呢。”
舒宜自然拼命捧场,“哇!我最爱吃大姨烧的菜了!”
“对了,我姗姗姐怎么放假这么晚啊?”七月都快过去一半了,珊珊表姐才回家,在舒宜的印象中,大学放暑假都能放满两个月,中专的暑假只会比大学更长啊?
大姨夫嗐了一声,“哪儿啊!你珊珊姐早就放假了,放了假也不说赶紧回家,直接和同学们一起出去旅游了,玩儿了大半个月才回来。”
舒宜在心中哇哦一声,问道,“去哪里旅游了?”
“去内蒙古了,什么这个草原,那个草原的……具体的名儿我也没记住,一会儿你自己问她。”
舒宜这次是真的哇哦出声了,怪不得她小时候那么羡慕表姐,就是现在她也很羡慕啊!
放暑假半个月,她闷头学了半个月的奥数和英语,表姐和同学们去草原浪了半个月。而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去过内蒙古!
不过舒宜上辈子的羡慕,是希望自己长大几岁后也能过上和表姐一样的生活,这辈子的羡慕就是单纯的羡慕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肯定是活不成表姐那样的,偶尔羡慕一下倒是无所谓,但还是得踏踏实实地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舒宜刚走进大姨家,就听到小舅妈诶呦一声,“把我们的大忙人接回来啦?”
“舒宜快进来!一大家子都等着你吃饭呢!”
舒宜上次见到小舅舅小舅妈,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但是还没见到小舅妈的人,只听到小舅妈的这两句话,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一下子回来了——相隔十几年,小舅妈说话一如既往地不中听。
如果说大姨是刀子嘴豆腐心,小舅妈则是说话经常阴阳怪气。
舒宜上辈子年纪小时不懂,不明白小舅妈为什么对大姨、对妈妈、对她对表姐表现出敌意,现在自然懂了。
简单来说,小舅妈也是在二姐一弟的家庭里长大的,她是年纪最大的大姐。和舒宜的姥姥姥爷一样,小舅妈的爸妈也非常重男轻女——家里的房子和钱都是小舅妈弟弟的,好吃的好喝的也都是小舅妈弟弟的,但是家里要干的活都是小舅妈和妹妹的。
小舅妈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被这种思维潜移默化,和小舅舅结婚后,自然而然地觉得小舅舅作为家里的唯一一个男孩,也应该得到她弟弟那样的“偏爱”——家产资源都应该是小舅的,出钱出力都应该是舒宜大姨和舒宜妈妈的事儿。
舒宜姥姥姥爷在世时,的确如此。
舒宜的姥姥姥爷也重男轻女,当年小舅妈刚结婚的时候,也过了一阵扬眉吐气的好日子——直到小舅妈生下了舒宜的表妹舒亚楠。重男轻女的姥姥姥爷没盼来大孙子,开始对小舅妈百般不满。
几年后,舒宜的姥姥姥爷过世,然后小舅妈震惊地发现,事实的发展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