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对不起,这房子是领证前买的,我全部的积蓄都投进来。另外还有一百万的债务,你要不要分割一半?”
“姜琳!你、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口口声声说欣赏我、爱我、支持我,你就是这样的?我、我他妈的这么多年看错你了,瞎了眼!你爸妈那么烂,你学历那么低我都没嫌弃,你居然这样对我……”
“我可去你马勒戈壁的!”姜琳顺手抄起木工桌上的板砖给他一下子,结果也被他推了一把脑袋磕在墙上。
她不记得自己昏迷,不过是磕一下,一闭眼一睁眼,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卞海涛呢?
“大妹子,别怕,别叫!”赵婆子赶紧安抚她,“你刚才不小心磕了脑袋,没事的。”赵婆子认为她就是磕了太阳穴迷昏一阵,掐掐人中就醒过来。
听对方语气不凶恶,姜琳略松口气,却依然全身心戒备着。
“你们是卞海涛什么人?”
赵婆子一脸疑惑地和老头子对视一眼,摇摇头,“俺们不认识这个人。”
姜琳看他们倒不像撒谎的样子,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去一点。
她双眼适应了周围的光线,看清说话的妇女。这是一个中年……老年妇女?皮肤黑黄,两个脸颊长满晒斑,齐耳的头发倒是黑,可上面尘土油灰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脏兮兮的一股子油灰气扑鼻而来让人作呕。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上衣肥大洗得发白,裤子隐在更暗处看不清楚颜色款式,想来也不会好。
就算她后奶奶以及卞海涛家村里穷,都不至于这样,难道是什么真人秀、变形记、整蛊节目?
难道自己磕了头被迷晕带到这里来的?这已经是恶意绑架!
她飞快扫一圈周围,想看看摄影机藏在哪里。
这是一间非常老式儿的乡下屋子,木窗、土炕,烟熏火燎不说,低矮逼仄,头顶上居然裸露着房梁和秫秸屋笆,墙皮是黄泥掺了麦糠涂抹的。墙上贴着画报,图案和字迹已经熏得看不清。她手边是一张黑黢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把电视里才会见到的藤编暖壶。姜琳是搞装修的,了解不少装修风格,这种只有在最落后的山区才能见到。
她刚要大声说自己不拍这种节目,让他们别耍弄人,对面的赵婆子已经打开炕上的木匣子拿出一沓子钱和票来。
赵婆子把两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递给姜琳,一副息事宁人的架势,“行了,两百就两百。”
她剜肉一样舍不得,可想想那俩孩子真不错,一对双儿,长得白净好看跟画上的小仙童一样,别提多稀罕人,狠狠心就买了。
姜琳瞅着妇女手里花花绿绿那一沓子钱,光线不亮堂看不清,她往前凑了凑,见有新有旧,最大的拾圆。
拾圆?!!
姜琳眼睛瞪得大大的,居然看清下面几个小字1965年,这种不知道第几代人民币居然还在用?
“这是哪里?”她越发紧张起来。
“大车店子啊,俺们姓赵。”赵婆子和男人对视一眼,有些担心,这是磕傻了?
姜琳:你们再给我装!
“今年是哪一年?”
赵老汉儿:“大龙年,今日大暑。”他指了指炕头墙上糊着的灶马头。
姜琳刚要冷笑着把摄像机给揪出来,突然脑子里一阵剧痛,瞬间多出好多信息。
……
姜琳:“!!!”
我居然穿越了?
晴天霹雳。
……
“大妹子,咱们说好的,一百块钱一百斤粮票,这会儿你要两百我们依你。粮食可不行涨,家里就那些口粮,也没得功夫再去换,借也没处借的。”
赵婆子自觉不是坏人,实在生不出孩子又不想断香火,也不想过继别人家的侵占自己房屋,就想打听着悄悄买个孩子。反正这时候谁家孩子都不少,只要价钱合适,并不是买不到。
她看了好几个,最终相中姜琳的俩孩子,双胞胎,俊俏得很。关键这会儿才6虚岁,八月十五的生日,不怎么记事儿能养熟,却也不是新生孩子拉尿不自理难伺候。
姜琳这会儿已经石化,脑子里信息多得她消化不过来,头疼得要炸了,根本没空搭理赵婆子。
卧槽!
她没被绑架,也不是什么真人秀节目,她真的穿越了!
更操蛋的是,她一穿来就在卖孩子,卖这身体的亲儿子!
命运真是个捉弄人的小婊砸!
因为小时候爸爸出轨带给她被抛弃的阴影,让她一直都痛恨抛弃自己孩子的人,没曾想自己穿成卖儿子的妈妈?
“两百块钱,一百斤粮食?”姜琳脸都沉下来,咬牙冷声道:“你就想买俩孩子?”
赵婆子生怕她再加钱,立刻嚷嚷道:“怎么的,你还不满意?那要是不满意,就算了。”
她原本看这女人一副急用钱的样子,觉得最多两百,没想到胃口越来越大,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个顶个的滑头,太讨厌了。
姜琳想骂几句,脑子里却针扎一样疼,瞬间冷汗都滚下来,她不禁抱住了头,恨不得往墙上撞几下。
赵婆子两口子看她疼得脸色都白了不像装的,都不敢碰她,又怕她磕出毛病来,心里直忐忑。
片刻,姜琳头疼缓和一些,想起孩子,脱口喊道:“程大宝、程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