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觑了姜琳一眼,怕吓着姜琳,又道:“当然,你别怕,他对自家人可好呢,一点都没脾气。他是受不了外人欺负、冤枉,你多看着他点。”
姜琳:所以程如山到底有几个面?
她对上闫润芝企盼的眼神,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要接过什么传承一样。
想起程如山那吓人的样儿,姜琳居然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作为被他保护的人非常幸福,心里热乎乎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感觉被小老太太蛊惑了一样。
闫润芝高兴得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拍拍手,“好了,以后冬生归你管,我可就不操心啦。一身轻松。”
姜琳:“……”
她瞧着闫润芝,如果不是打土豪、文g批d,闫润芝肯定是个充满生活情趣和乐趣的人。就算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她日常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可一旦撑腰的回来,她立刻就跟植株一样舒展枝桠。
乐观、积极、向上,这是姜琳向往欣赏的特质,她觉得自己虽然表面乐观,其实总是在逃避。逃避爸、妈、后爸等人带给她的伤害,不敢正视。
意识到这一点,她自嘲地笑笑,自己穿越后总想离开这里,是不是也是一种逃避呢?
她怕,怕对这家人付出真心,最后又被伤害。
虽然闫润芝有私心,怕儿媳妇儿抛弃这个家,可她用真情挽留,不会让自己抵触。
如果当初妈妈能这样,她不会辍学离家,或许在妈的心里,再婚家庭有了儿子,前夫的女儿真的是个麻烦,就那样随她去反正辍学也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不是自己的责任……
她心情一激动,主动抱了抱闫润芝,“谢谢你。”
闫润芝回抱了她,“宝儿娘,晌饭你想吃啥?”
姜琳:“……”这么说她真的很想列个菜谱名单,每天跟太后老佛爷一样点指兵兵啊,哈哈。
姜琳松开她,想了想,“好想吃糕啊。”
闫润芝:“什么糕?红枣糕?”
姜琳就说了一下自己前世吃过的一种发糕,细腻、软糯带着粘性,但是不像糯米那么黏。
闫润芝:“什么颜色的?”
姜琳:“有黄色的,不那么黄,有枣糕的颜色。”
闫润芝:“我知道,那是小米糕,把小米磨成粉和面发起来,可以加上豆沙、枣泥、红糖,啧啧,可好吃呢。”
姜琳已经口水了,“咱们有小米,我去推磨,晚上吃。晌饭嫲嫲看着做吧。”
闫润芝:“冬生明天走,今儿让他给咱们推好。”
闫润芝出去找程如山说推磨的事儿,姜琳自己在房间里摆弄那些小物件。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新的手箱里,又看到那两本日记本。她犹豫了一下,把本子拿出来翻了翻。原主学习也一般,字写得也不多好,文采马马虎虎,但是有一颗文青的心。
日记里洒满思念的泪水。
姜琳看了两页感觉肉麻得烫手,正不知道怎么处置呢,门口光线一黯程如山进了屋里,她立刻把日记本合上压在手箱最底下。
程如山:“我和儿子去推磨,你去吗?”
他总想和她一起带着孩子干点什么,这样他要是不在家,孩子们也会想起爹娘一起如何如何。
他错失的六年,恨不得立刻补回来。
姜琳本想拒绝,可他灼灼的眼神盯着她,她道:“去。”
程如山笑起来,待她把手箱锁上,钥匙放在另外一个小木匣子里,便去握她的手。
姜琳心跳不由得快了两下,不等拒绝已经被他握住了手。他的掌心热量惊人,却干燥清爽并没有汗,手指修长,能一把将她的包住。
她不禁想起他那个紧紧的拥抱,充满了力量和渴望,心跳结实有力,把她的心跳都打乱。
程如山握着她的小手,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感觉她并没有太抗拒,便笑了笑,把她头上粘的一点蜘蛛网捏下来,松开她的手,“走啦。”
闫润芝在家收拾一下然后准备晌饭,程如山和姜琳带着大宝小宝去推磨。
小米太小,不能用碾子要用上下对磨的磨盘,而且要有耐心,需要一遍一遍地磨才能把小米磨成粉。
石磨和碾子不一样,石磨一般要放在磨坊里。水槐村的磨坊就在大队的一角,离他家也不远。
程如山挑着扁担,一头一个筐子里面俩儿子,另外一头一只箢子装着二十斤小米,因为重量差别太大,箢子上还挂着一块大铁!
姜琳则拿着几样轻巧的工具走在一边。
程大宝拿着一块破铁锨,程小宝拿着一根小木槌,一边走俩人一边敲,笑嘻嘻地说游街。嫲嫲以前给他们讲故事,会讲到游街的事儿,要拿个锣铛铛地敲。
他俩不懂大人那些复杂的情感,觉得这样可以引起别人注意,他们想让曾经笑话他们没爹娘疼爱的狗蛋狗剩们看看自己也有爹娘带着玩儿。
姜琳让他俩别敲敲打打了,程如山却觉得没事,他们爱敲打就敲打呗,反正也没碍着谁。
其实孩子这心理她很能理解,久贫乍富,总会想要炫耀一下。她爸妈离婚以后,她就无数次幻想,爸爸并没有出轨,而是狠狠地拒绝了小三,对她和妈妈比以前更好,然后她就会很骄傲地跟同学们宣布她爸妈根本没离婚。
于是她也就没真管,随便他俩敲打。
很快好多小孩子就跑出来探头探脑地看,因为程如山在,他们不敢上前。
程大宝:“狗蛋,我爹回来了!好高大的,你看见了吧!”
程小宝哒哒敲两下,“看见了吧,我爹娘,我们推磨呢。”
程大宝:“我爹带回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