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俩立刻把自己爹抬上全村最能干的席位,火速拉一波仇恨。村里小孩子们馋的回家要肉吃,家长脾气好的赚个“等杀猪”“过年吃”,脾气不好的就赚一顿巴掌烀肉。
闫润芝见他们回来,还拎着肉,乐得也不做绣活,赶紧回家帮忙处理肉。
“好些猪大肠呢?”
姜琳:“娘,你给商家嫲嫲送些去。”
商家对他们家颇多照顾,闫润芝和商老婆子关系也好,平时没少帮衬,现在自家有肉自然也去送些。
闫润芝:“我收拾干净再去。”她又对姜琳道:“宝儿娘,一下午可多人来找你。”她凭记忆说了几家,还有后面村里的。
姜琳道:“我去青杏家看看,别人家瓦还没来,得等等再说。”
段长安拉来的瓦片都分完,还得继续等。
自从村里有些人家开始买瓦,其他人家也心思活动,买瓦的越来越多,姜琳这里都安排不过来。
有瓦和没瓦差别真的很大,没瓦片的话,上面都铺麦草。冬天就算不下雨,可它下雪,那雪覆盖着屋顶,时间久了会化、冻、腐蚀麦草,到来年就变脆,大风一吹满天飘,大雨一浇哗哗漏。
而且老百姓过日子,说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可人哪里有不攀比的?豪门有豪门的攀比方式,穷人有穷人的攀比姿势。
他家里吃肉,自家都得拿油抹抹嘴再出门儿!
现在别人家都紧着买瓦,全村都在议论买瓦,自己家不买那不是落伍了?
买!
这一下子瓦片的需求量暴增,小段每天得空帮她拉一次依然不够。可距离实在有点远,赶骡车去时间多、数量少、累牲口,怎么都不划算,只能让段长安给慢慢拉。
只是再过个月,到了深秋,很可能秋雨连绵,虽然没有暴雨那么厉害,渗透力却更强,所以大家伙儿也有点着急。
程如山道:“先去大队一趟,回头我帮你修屋顶,还帮你安排拉瓦。”
姜琳双眼一亮,“真的吗?你能安排?”
程如山点点头,“帮你拉两大卡车。”
姜琳高兴地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太好了!”
程如山看向她的眼睛里生出温暖的光,“走吧,去大队。”
大宝小宝依然跟俩挂件一样跟着,能够和爹娘一起出入,让村里小孩子们羡慕,这是他们目前最骄傲的事儿。
他们去了大队,只有会计在算账,大队书记和大队长都不在。
王纲已经听人说程如山回来,见到他很热情,“如山,来啦。”
程如山跟他问好,拿出文件来,“小四合院的钥匙可以给我了。”
“钥匙?”王纲愣了,他低头看看桌上的文件,张口结舌:“平、平反?”他猛地抬头看程如山,满脸的不敢置信,“如山,你、你厉害啊,怎么办的?”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有人能靠自己给家里平反的,简直像说故事一样。
程如山笑了笑:“劳改的时候办的。”
王纲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平反是最彻底的级别,直接掉了个个儿啊,反g命地主变成革命乡绅,财物都要归还的,真能啊!
他笑道:“之前你说买回去,大队还有点为难,这会儿好,不用买,直接还给你。你等着,我去喊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回来开会。”
程如山:“行。”
王纲立刻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跑去地里,走到那片高粱地就喊:“书记,书记在不,程如山办完平反关系,让你给他盖章。”
这么一喊,满地的男女都听见了。
大家纷纷嘀咕,“地主家还能平反?”
有人道:“要是平反,那是不是就不是地主,以前是冤枉了?”
“那……”那开会批d人家,骂人家、啐人家,岂不是错的了?
不少人就慌了,“俺那时候就不想说他们坏话,当年俺小时候全家受他们接济的,从来没被欺负过,让俺去说地主家扒皮的事儿,俺……”少不得要符合要求瞎编编的。
这会儿又给平反了,上头动动嘴皮子就拉倒,可村里人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可咋见面啊?有人寻思要上门道歉?有的人却想大不了不求他们办事,不照面躲着就是。
他们更怕程如山报复,也怕平反以后土地会不会还给程如山家,到时候他们又是佃户?那万一人家怀恨不给他们种地怎么办?
甚至有人觉得以前给程如山爷爷家种地交租更少呢,起码吃得饱,年景不好还减租或者不收租子,收成太差的时候,他们家还施粥呢。
哪里像现在,一年到头忙活,依然分不到填饱肚子的口粮。
不少人都忐忑起来。
然后他们打听一下,据说土地不还的,他们又松口气。
有人觉得程如山那么能干,听说带回来七千块呢,自己正好儿子结婚没钱,现在他们平反,不是黑五类,和他们交往没问题,应该上门走动走动。
很快程福军和程福联从地里出来,问了问王纲,然后一起回大队去。
见了程如山,他们寒暄几句,又看看文件,已经都盖齐。
两人感慨道:“如山,好样的!”
他们立刻给盖章签字写下接收意见,“我们接收,可以去农场把你爹和哥哥接回来啦。”
程如山:“书记,我家的房子要还给我们。”
程福军痛快道:“还。会计把钥匙给他。”虽然程福贵想要那院子,但是现在人家平反,那就只能还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