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你吃啊。”
“我还不饿呢。”
那么大的鱼,姜琳一个人吃了多半只,她惊讶地摸着肚子,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吃!
她不吃了,程如山才吃掉剩下的。
等他吃完,还翻出一小坛高粱酒,拔开塞子,仰头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顿时一股辛辣的酒气弥散开来。
他又含了一口,看向姜琳,眼神问她要不要喝。
姜琳摇头,笑:“还是不要喝了。”
程如山握住小酒坛,朝她俯身过去,姜琳往后仰了仰,他追过去,唇停在她唇边,如果她继续躲,他就不再追过去。
姜琳没有躲。
他便抬手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唇印在她的唇上,认真又温柔地吻她。
这是一个火辣又缠绵的吻,此时月亮从东边爬上来,明晃晃地照着湖面,水光、月光,如同自然送给他们的贺礼,更添暧昧的气氛。
姜琳醉了,一定是他渡给她的酒太浓烈,也许是他的体温太热,也许是他吻她太激烈,总之她有些晕。
这一夜的星光、月光、湖光、他清亮的眸光,这一夜的花香、鱼香、酒香、他唇间的气息,永远地留着她的记忆里。
……
第二日,程如山和姜琳先带着大宝小宝一家去祭拜程荣之。打算有机会再把他的骨灰迁回去。
回来程如山跟农场买了一些河蟹、几条大鱼、各种鱼干、熏鱼、咸鱼,还买了好些麻鸭蛋、腊鸭,再买一副扁担、筐子挑着。
离开的时候,农场派车送他们去路口,搭便车、坐火车、搭车回家,到太阳落山他们回到村里。
程如海这两天等得那个心焦,他已经不是生产队长,不能再偷懒,可他还是忍不住一趟一趟地去四合院看,去村口等,生怕爹回来错过了。
被他这么一弄,村里很多人都知道程如山去接程家二爷回来。
在解放前,他们都习惯叫程家老爷子,程家大爷,程家二爷,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有些老人根深蒂固的还是这样认为。
不少老人忍不住探头探脑,或者等在路边,想看看程蕴之。多少年没见了,当年和气俊秀的二爷,不知道现在什么模样。要是和他说大家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
商老婆子听说,赶来一顿呵斥,“你们昏头啦,人家好不容易平反,你们还在这里探头探脑叫二爷,嫌他没死是怎么的?”
被她一骂,那些人都讪讪地缩回去,或者赶紧换个称呼,按照村里的排行来叫,哪怕就按照年纪来称呼也罢。
反正现在他们家也不是水槐村的当家老爷子。
日头西落,夜幕四合的时候,村人们看到村口下来一行人。
当先是程如山,他挑着担子,担子里一头装着一个俊儿子,还有大鱼大肉!
姜知青领着一个又美又高的男人,男人笑得跟孩子一样,这是谁?
闫润芝扶着一个腿脚不那么清爽的老头子,老头子高高的个子,头发花白,模样倒是很中看,依稀有当年老爷子的模样。
虽然他们很想上去打招呼,套套近乎,人家平反了是革命家庭,以后又要尊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家人回来,他们竟然有点不敢上去破坏这样的氛围。
程如山估计会一脚踹飞他们,所以他们忍住上前的冲动。
“爹啊,你可回来啦——”程如海终于等到了,激动得飞奔而来。
天色已黑,视线远一些就看不清,他直奔程如州而去,因为程如州和记忆的爹形象接近。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似乎也忘记他爹已经年华老去,俊俏年轻的外形不在。
程如州看一个人朝自己飞奔过来,还以为是那些打砸抢要伤害他娘的,大喊一声,“哪里来的贼人!”飞起一脚朝着程如海踹过去。
程如海猝不及防被他踹了一个跟头,赶紧爬起来,惊讶地问:“哥?”
程如州:“老天爷爷啊,怎么又来了一个冬生?不像啊!你是老冬生?”
大宝小宝喊道:“大哥,他不是冬生,他是程如海!”
程如州:“程如海是谁?”
程如海顿时眼泪纵横,“哥啊,是我啊,我是夜生啊。”
程如州呸道:“管你野生家生的,离我娘远点。”他一把就将程如海扒拉一边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姜琳,“娘,回家了。”
因为当着程蕴之的面,姜琳自然不多管,她点点头:“咱们先走吧。”
程如山回头看了一眼,闫润芝示意他们先走,没事的。
程如海看碍眼的都走了,只是闫润芝扶着程蕴之还在,他有些忐忑,赶紧上前扶着程蕴之另一只胳膊一起往前走。
“爹,你身体还好?”
程蕴之点点头:“还行。”
程如海:“爹,这么多年,你怪我不?”
程蕴之叹了口气,“怪你干啥?当年那情况,我巴不得你们都划清界限,谁也别沾边。你媳妇儿孩子都好吧?”
程如海见爹不怪他,高兴地点点头,“爹,好,好着呢。他们也都挂念你呢。”
他瞥了闫润芝一眼,天色已晚,但是这样近距离他还是能看见闫润芝脸上的讥讽表情。他便很热络地道:“娘,我爹回来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
闫润芝:“!!!”娘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