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山帮着程蕴之完善展览室,姜琳则和大宝小宝一起学习。闫润芝他们不能动针线,要过了二月二才行,按照老人家的说法会戳龙眼,影响雨水,所以她们凑一起唱戏扒瞎话扭秧歌。扬红大队还组织踩高跷,连着耍了三天,可把社员们高兴得不轻。
姜琳一直安排时间看书,手头的书已经看完,她还给姜兴磊写信,让他把从小到大的书都准备齐全,尤其初中高中的多准备两套,自己没有就去收废品那里买,不少人一毕业就把书本卖了。姜兴磊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不敢不听姜琳的话。他以为姜琳和孟依依赌气,孟依依能参加工厂招工,姐姐不服气,所以也要学习。
十五这天吃过晌饭,闫润芝陪着程蕴之带着文生、大宝小宝去展览室忙活,带着育红班的小孩子们扎花灯、猜灯谜,小学其他学生也跑去帮忙。
姜琳在东间炕上就着面桌子写年度计划,砖窑厂、绣花坊、学习准备考试等等。
这是她的习惯,她不喜欢事情乱糟糟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她做什么都有条不紊,每一个阶段有每一个阶段的重点。这种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让她倍有安全感。
当然,在乡下和城里不同,乡下生活节奏忒慢,她现在感觉够随意的,毕竟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事儿。
她正写着,程如山从外面回来。
姜琳探着身子看他,“想吃苹果。”
程如山洗了手和脸,拿一个国光洗洗干净,又拿他随身携带的小刀削苹果皮。他削皮一点都不浪费,薄薄的一层,一刀削完,估计刘红花看见也不稀罕吃了。他把苹果皮拉起来,把苹果破成几瓣放在碗里端给她。
姜琳拿起一块先塞到他嘴里,自己才开始吃。
程如山凑过去看她写的东西,“考试计划?你要考试吗?”
姜琳立刻道:“不行吗?说不定我也能考上工厂招工呢。”
程如山左手按在桌沿上,垂眼看她,“行啊,就不知道姜厂长想去什么工厂呢?”
姜琳笑了笑,“我得再想想。”
说纺织厂你不得冒酸水啊?程如山不会吃醋?骗人!吕航和潜博写信来,他可是跟她讨论了半晚上“咱俩的事儿”。
程如山大手搭在她后背上慢慢地游移,然后将她抱向自己,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往她耳朵里吹气,“媳妇儿这是要飞啊。”
姜琳被他弄得浑身发软,躲开他的唇,笑起来,“你要是帮个忙,我可以考虑带你一起飞哦。”
程如山追着亲她,“说来听听。”
姜琳:“我想买台拖拉机。”
程如山亲了她一下,“让我帮忙贷款吗?”
姜琳:“那倒不用,钱可以想办法,指标是问题,走正常程序不知道排几年才能拿到指标呢。”
卡车贵,拖拉机便宜些,在县内跑跑短途很方便,配上农具耕地种地,她已经想好和大队合作。
程如山:“二手的要不?”
“要啊!现在有挑肥拣瘦的余地嘛?”不挑。
“有啊!你看我是肥还是瘦?”程如山一本正经地逗弄她。
姜琳戳戳他硬实的胸口,“我看你就没肥,太精了。”身上精瘦,做人也精得很,谁也别想糊弄他。
屋里生着炉子,热乎乎的,她穿着薄而轻快的小棉袄,他却只穿着羊毛衣,戳起来手感不错。
程如山把她圈在桌子和自己中间,“难道我媳妇喜欢傻的?那我以后傻一点。”他亲亲她,搂着她去看本子上的计划,笑道:“你们这野路子还挺出产品,这么个小砖瓦窑厂要赶上人家正儿八经的工厂了。”
姜琳得意道:“那是,这叫自负盈亏不拖后腿,为自己打工不磨洋工。你看,都知道给自己赚钱,谁磨洋工?去年大家伙儿可都赚钱呢。”这还不够卖的!
程如山唇贴着她的嘴角,“明天去给你联系。”他精悍劲瘦的身体紧贴着她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琳:哎呀,大白天你要干嘛!!她扭了扭身体,示意他规矩点。
程如山不肯,反而麻溜地把她棉衣的盘扣解开,搂着她一滚就上了炕。
姜琳:“程如山,不行!”
今天不行!
她脑子里飞快地算着,什么前七后八,什么现在是第几天,如果怀上什么时候生,还有坐月子,小脑瓜里有个计算器摁得飞快。
“他们要晚饭时候回来。”他声音暗哑性感无比。
“那也不行。”姜琳声音软得很,却很坚决。
今天是3月4日,她可知道高考时间在年底的,所以今年绝对不能怀孕。
如果去年怀孕她就不在意,生完出了月子参加考试也没什么,反正政策允许。既然去年没怀上,那现在就不行啦。如果这会儿怀孕,到时候考试还没出月子,不行不行,太麻烦了。更不能挺个大肚子去考试,那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听说一孕傻三年!如果她真的怀孕傻三年,那她还怎么考大学?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程如山看他媳妇儿吓得小脸大变,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以前白天也不是没做过,怎么今天突然畏他如虎。
“理由。”他埋首亲下去。
姜琳很努力地找回自己的理智,拽住他的耳朵,“大宝小宝还小,不适合有弟弟妹妹。另外,我的事业刚起步呢,没空带孩子。”
“爹娘会带的,我在家我带。”他的手灵活又不规矩,四处惹火。
“不行!”姜琳努力提高声音,却软得像撒娇。
程如山蹙眉,纠结地看着她,很认真地问:“那……到底是不能做,还是不能怀孕?”
他双眸窅黑幽沉,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自心底深处产生一丝不安,不敢与他对视。尤其他这样认真,眼里的温柔会不自觉地褪去,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姜琳被他看得心头发慌,咬了咬唇,提起一点力气,“当然是不能怀孕啊,你在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