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想着,这他们家欠柳家的人情也不少,毕竟用的是苏家的食谱,到时候这收益分沈明三成。
这么一想,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江雨秋还琢磨着,手上银子若是拿那么多,若是下次瞧见有人要卖庄子,也买一个回来,毕竟庄子铺子捏在手上可比银子踏实。
倒是一打岔,忘记了炉子上还蹲着腊鸭藕汤,直到他们过来喊的时候,才想起来。
柳萱儿一溜烟的跑了,就等着她心心念念的腊鸭呢。
江雨秋也跟着一起出去,沈安给她盛了一晚,都是上好的肉,还有炖的软软糯糯的莲藕。
腊肉是晾晒过的,这会儿虽然炖了汤,可口感还是比较紧实的,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口感,倒是苦了那些牙口不好的,就算免费端到他们面前,也没法吃。
再吃这莲藕,炖了许久,已经入了味,汤汁也是不咸不淡,除了咸味还有其他调料的味道,吃过的都说好吃。
除了腊鸭之外,沈安还做了不少腊肉,没有晾晒得太干,随便配着一点青菜炒味道就已经很好了。
江雨秋也就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亮,“明日咱们还吃这腊肉,再来个咸口的糯米藕。”
沈明立即应和,“就听嫂子的,这些日子,我忌口实在是太过难受。”
沈明如今已经成家,也不是那种为了一口吃的能惦记好几日的人,只是这会儿大伙都在吃好的,只有他,只能吃些清汤寡水,虽说这清汤寡水里头有肉,肉还不少,可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他到底没忍住。
这时,他同窗易安也忍不住:“平日里深兄可是稳重的很,似乎只会读书认字,不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沈明叹了口气,“若是日后你需要忌口……不,最好还是不要有那个时候。”
江雨秋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他们笑笑。
她自然是知道沈明的感受,又说:“也不能突然就吃辛辣、重口味,总得慢慢的调过来,否则你脾胃哪里受得住?”
沈明幽幽叹了口气,只好应下。
易安便说:“沈兄这是好全了?可要去书院?”
沈明点点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好全了,自然是要早些过去的。”
易安又说:“可惜了,咱们离府学只差那么一步,只盼着能早日考中举人。”
沈明便开始安慰:“易兄放心,以你的资质,若是肯再多下一些功夫,考举人是没问题的。”
易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头清楚,从小我爹就没少拿我与孟九比,如今又拿我与你比。”
这话题猝不及防的就提到了孟九。
易安又接着说:“虽说孟九不是个东西,可他家门路真的广啊,听说他们找人托关系,给他一本举荐信,要去京城寻名师指点了。”
江雨秋嗤笑一声,“咱们江城府出的进士可不少,哪里缺名师了?怕不是名声彻底臭了,这才没办法,要去京城。”
易安颇有些兴奋,仿佛找到了同道之人,“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与我爹说,他还不信呢。”
江雨秋笑着说:“也不知哪个名师这般倒霉,摊上了孟九。”
易安想也没想,便直接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他们。
说是名师,倒也不是京城最好、最有名气的,不过以孟家的关系,想要找那么优秀的先生,要么去国子监,要么只能通过送礼疏通关系。
国子监那寻常人想都不用想,多半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孙进去的,寻常人想考,就算是有门路,也难得很。
江雨秋想着,孟九这般恶心人,不给点教训算是轻的,毕竟他若是谋得了一官半职,往后他们家便是鱼肉,任他欺辱。
若是孟九名声有瑕,不说他能不能做官,就算做了,也要从最底层慢慢往上爬。
就他那隐疾,哪个大官愿意将自家闺女许配给他?那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么?
思及此,江雨秋又问:“孟九那隐疾治好了?”
一桌子男人正在喝着酒,闻言都被呛了一口。
“嫂子,你……”
“娘子,这种事情若是想知道,私底下与我说,我去帮你打听。”
连易安都呆了一下。
不过他迅速回过神来,孟九的八卦他最是喜欢到处说,毕竟小时候都是在孟九的阴影下长大的。
“外头传着说是治好了,如今孟家卖下人,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天下总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前两日才知道,原来孟九还是不行。”
江雨秋“噗嗤”一下笑了出声,接着大伙儿又开始吃吃喝喝,只当这是个小插曲。
等将人送走后,她小声与沈安说:“夫君,我心中咽不下那口气……”
若是换做以前,她哪里想得到斩草要除根?
若不是听朱元说徐显那儿子,不过十三四岁就敢给差役下药,若是留下来了,还不知道往后要怎么报复他们家呢。
孟九的品行她更是信不过,以他们家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孟家抗衡,更别说孟九如今是举人,若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两年后的春闱,必定能考中。
她想着,总得给沈明一些成长的时间,如今只能先拖着,让孟九晚些考中。
沈安将她揽进怀中,“我明日去解决。”
于是第二日,江雨秋与柳萱儿去茶楼的时候,便听到了孟九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