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柔是个倔脾气,见九尾狐春风得意,立刻想起原妲己已死亡的悲伤。
她攥紧了手中诛邪剑,甚至想召唤出招魂幡,直接让那个狐狸魂飞魄散,可纣王却拿身躯死死护着狐狸,让她无从下手。
一旁的唐菲戳了一下帝辛的肩膀,小声说:“哇,你居然还有前妻?不会真和封神榜里一样,还有两个儿子吧?”
帝辛点头:“是,我与前妻是政治婚姻,妲己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所以,我一直想与妲己有个孩子,是男是女都可,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
他话没说完,唐菲小声说:“这么一看,我觉得这事儿在你不对。妲己的魂魄在消散之际,与你说过前因后果,可你却不信,却信了那怀孕两个月就能生的狐狸精。斯柔对你一向忠诚,你难道就没想过?”
帝辛没有否认自己是“渣男”,只是点头说:“是我的错。”
秦骁也补了一句:“渣男,呸!口口声声真爱,宁可相信狐狸精也不相信所谓的‘真爱’,讽刺不讽刺?这也就罢。回到你的朝代,你居然想勾搭我菲,想让年轻的我菲当你女儿的后妈,你惭愧不惭愧?你渣不渣?娶了一个想两个,娶了两个想三个,呵呵,渣男。”
帝辛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事情并非你们所看见这般,还有些事情,是你们没看见的。这件事很复杂,三言两语道不清。”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菲菲你千万别信他!”秦骁本来害怕双方打起来伤到他,特意蹲在唐菲和帝辛身后的柱子旁。意识到帝辛这个老男人离唐菲很近,立刻蹲着鸭子步走,不动声色横插在两人中间,小声嘀咕:“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啦。”
帝辛委屈:“……”
他不是,他没有,他还很年轻!
第54章
这边三人还在说话, 那边斯柔见纣王执意要护九尾狐,气得收回招魂幡, 怒道:“大王, 末将与妲己娘娘情同姐妹,又负责王宫安全, 你如今这般护着狐妖, 是末将失职,末将无颜再担任将军一职!”
“你这是威胁孤?”纣王的王权被侵犯, 他立刻下令让人拿下斯柔。
斯柔被捕,可由于对王的愚忠, 她并没有反抗, 只道:“大王, 你如今行为,实在令人心寒,妲己娘娘死不瞑目。”
三人眼睁睁看斯柔被带下去, 又看见九尾狐得意洋洋的模样,都愤懑不已。帝辛站在上帝视角看见了九尾狐的野心, 曾经的往事被勾上来,攥紧了拳,想冲上去。
然而他的冲劲刚上来便被唐菲给摁住。她道:“别冲动。如果你在这时候杀了这只九尾狐, 小白也不复存在。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只。”
帝辛深吸一口气,想起小白那张可爱的脸, 终于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
斯柔被关在牢内,没有任何想要出逃的计划。凌晨时分,唐菲和秦骁用了隐身符来到大牢,打算救她出去。
可他们抵达牢狱时,大牢里的士兵皆被符咒给定住。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什么情况,躲在栅栏门外,去看坐在稻草堆上盘腿打坐的斯柔。
忽然不知从哪儿刮过一阵阴风,一道火焰颗粒的雾气之后,斯柔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
男人一侧身,他们这才看清他的侧脸。这男人居然与秦骁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五官亦或气场,都与秦骁如出一辙。
尤其是他微弯的眉眼,与一脸地温柔。
他抱着一双胳膊在女孩跟前蹲下,屈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她立刻就痛醒,捂着脑门“哎呀”了一声。她睁眼发现是凌洹,双眼一亮:“凌洹!”
“许久不见,为何你如此落魄?”凌洹手一挥,束缚女孩四肢的铁链全部断裂。
她手腕一轻,立刻问他:“你怎么来了?你这样过来,不怕被发现吗?”
“我怕什么?”凌洹笑看着她,低声问:“三年未见,你如何?”
斯柔纳闷:“三年?我们今天不是才见过吗?”
凌洹仿佛意识到什么,手指在女孩额间一点,接收了她最近的记忆。男人一皱眉,又说:“妲己的事我已知道,我来带你离开。”
“离开?”斯柔摇头,道:“我不会离开。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回大王一丝警觉,我愿意。”
“愚忠。”凌洹浓眉一皱,道:“君不仁,你愚忠;天道不仁,你也愚忠。帝辛与妲己这场赌局,他输了。我与你,并不想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没有他,也没有人可以干扰我们,只有你我。”
斯柔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问:“凌洹,你在说什么?什么赌局?”
凌洹知道她不懂,只是简单概括:“跟我走。”
“我不会走,”斯柔一脸认真说,“你给了我求生的本领,而妲己与纣王给了我前途与荣耀。我忠于商,我得留下。”
凌洹一皱眉,握住她的手,想带她离开。可他一侧脸,忽然就变了一张脸。
他眼底的温柔散去,接替他的是一脸冷酷。他松开了握住女孩的手腕,转过脸,冷冷看着女孩,他突然转变的气场让周遭气氛都跟着凝滞。
斯柔问他:“凌洹,你怎么了?”
男人眼神一狠,抬手就掐住女孩纤细的脖子,她整个身体腾空,小脸涨得通红。
看到这里,唐菲握紧了手中诛邪剑,想上去帮忙。手腕却被身旁的男人给握住,他用眼神示意唐菲别冲动。
这眼神不是秦骁所具备的,这种淡定冷静的眼神,分明是秦黎的。现在还是晚上,秦黎怎么会突然出来?
她继续去看牢里的男人,觉得秦黎的突然出现可能和里面那个男人有关。
她收了剑,继续与秦黎旁观。
斯柔一伸手,诛邪剑飞入她手中。然而她的剑刚到她手里,就又被一股力量牵引走,悬在空中。她感觉到喉咙越来越窒息,几乎昏厥过去。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几乎快掐断她脖子时,将她给重重扔在了墙上。这一摔,直接让斯柔的脊椎骨断裂,她痛苦地躺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
不是哭,而是身体痛极时的条件反射。
男人怒音里带着极致的杀意,道:“在为人设定人性时,它就是一种多变的复杂,任何人都逃不出它既定的轨道。从你们想尝试做人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
斯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躺在地上压根不敢再动。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凌洹,除了这副躯壳,没有一处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