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贵族的躁动抵达临界点。
可流言终究是流言,没有捅破,各家族仍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再询问九荒。
毕竟,神都上空滚动着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大的玻璃球状的法宝,辐射出的光波,笼罩着整座城市。
这是一个“眼”,大祭司与两位守护,可以通过这个眼,窥见城中一举一动。
他们心底,终究是有些畏惧着神的。
九荒等的心焦。
他趁着一众天武贵族们闲来无事切磋时,跳上擂台去:“谁和我打?”
天武贵族们面面相觑,原本便站在擂台上的黑衣天武笑道:“兄台,你了解咱们天武族擂台的规矩么,我们都是纯血天武,出手没有轻重,是会死人的。”
九荒实在着急,这些人为何不问他爹是谁,师父又不准他主动说。
为了聘礼,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机智的好办法,六娘常常在他面前讲起宗权的翻车史,他只需学习宗权,让人看到他们的相像之处就好。
他学着宗权的口气说道:“我乃是南蛮洲第一邪修,打遍山头无敌手,从来就没有输过,尔等无名之辈,尽管放马过来。”
“够狂啊兄台!”这黑衣天武原本还顾忌着他敏感的身份,此时天武血热,应战道,“在下靳岑,讨教一二!”
靳岑一抬臂,气凝长刀,劈向九荒。
九荒脚步左移,躲闪开。
靳岑的长刀劈了个空,心中一骇,躲闪开是意料之中,但如此轻松随意,实在是……
然而下一刻,靳岑和周围所有观战的天武贵族一样,都摸不着头脑了。
九荒像是被他的刀风击中,一个趔趄,待站稳后,道:“这是意外。”
靳岑:?
靳岑再劈一刀过去,再被他轻松躲开,他竟又一个趔趄,左右摇晃,“艰难”站稳:“这也是意外。”
什么鬼?
靳岑猛劈过去,见他同样是轻松躲开,随后做作的像鸭子被捏住喉咙般“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
靳岑直接懵了。
九荒爬起来后,望向他的目光十分灼灼,充满希冀:“这都是意外,懂了么 ?”
周围众天武纷纷吸了口气。
靳岑更是暴怒!
在天武人意识中,约战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行为。
“他不可能是宗前辈的儿子,前辈是对武道极认真之人。”
“没错,哪里来的谣言,实在太离谱了。”
有人传音给靳岑:“不必留手了,这小子肯定和宗家没有关系。”
靳岑冷笑:“区区半血后裔,你可知我是谁?肯纡尊降贵与你过招已是看在雪里少主的面子,上了我们天武人的擂台,便是将你打死了,也不怕你师父怪罪,你又懂了吗!”
“看来是没懂。”九荒失望,这招模仿宗权翻车不太管用。
“看招!”靳岑碍着宗家的面子,不想伤他,才使用长刀,如今收刀换为拳风,脚下疾奔数步,拳头泛着火光,引动周围气场,刹那温度骤升。
既然模仿无用,九荒便也不再模仿。
眸光一沉,躲也不躲,调动丹田灵气,迎着他的拳头,也挥出了一拳。
温子午给他的那颗金系妖丹,已在他丹田内稳固住了。
这颗内丹克制了他的毒性,起初令他修为下降,但他这一个月在天工族族会上,边回答问题,边挖掘这颗特制金龙蜥妖丹的力量。
此时,他的拳头被厚厚的金属鳞片覆盖,拳头周围则弥散着黑绿毒气,两种相克的属性,完美交错开。
嘭!
两个拳头相撞在一起。
天武人过招,不喜欢花里胡哨。
拳头对拳头,单纯比拼力量。
碰撞上鳞片时,靳岑已觉得心脏重重挨了一记,再看着自己的拳火被毒雾猛烈侵袭,自知不敌,满目的不可置信。
毕竟是纯血天武,九荒也不是很轻松,但此人比着邢谚差远了,他估算过力量,能赢,故而表情淡然。
观战的人又开始动摇了。
这小子真有可能是宗家的崽。
这其中包括宗家派来的人,也从摇头嫌弃,到满脸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