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暖冬却没动,随手拿了一根黄瓜条塞进了嘴里,“如果换成我妈,估计早把我骂死了,我觉得我妈对我一点也不宽容,她总是觉得我不优秀不听话,我觉得这种观念要是主观因素造成的吧,也就算了,主要是客观因素的影响太多。”
顾望再一次被她的口才逗笑了:“这还分主观客观?”
“对啊,我觉得我妈要是从心底里觉得我不优秀,那说明我真的不优秀,这是主观因素,但她现在觉得不够优秀的原因总是来自于和别人家的孩子攀比,这是客观因素。”其实这些话都憋在陈暖冬心里好几年了,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过,然而今天就想跟顾望说,因为她在他的面前莫名能感觉到一股自由。
“就好比做饭这件事儿吧。那个时候我刚才加完中考,和盼盼现在一样大,那年中考我考了全市第十,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我妈那关也过去了,然后她就开开心心地去参加她们那帮贵妇团的茶话会了,结果当天下午回来就不高兴了,原因是什么,原因是那天她们用的下午茶和小点心都是组织这次茶话会的阿姨的女儿做的,她就觉得人家女儿什么都会,而我就只会吃,然后就去请了个大厨回家教我做饭。那年暑假,人家都开开心心的出门旅游,我呢,埋头做饭,一个月后我妈组织了一次小型晚宴,邀请的全部是她的小姐妹们,厨子就是我,那天晚宴结束后,她说我终于让她扬眉吐气了一次。”说到这,陈暖冬长叹了口气,“整整十五年,我第一次让她扬眉吐气,竟然是因为一顿饭,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顾望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压抑和无奈,正想安慰几句,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厨房外,看到顾盼的卧室门开了一道小缝,无奈又好笑地勾了下嘴角:“其实早点学会做饭也挺好的,盼盼她连个鸡蛋都不会煮,我要是不在家,都怕她饿死。”
陈暖冬刚想说“你就不怕她听见”,结果顾盼的房间里就传来了一声愤怒地:“我才饿不死呢!”
顾望笑了:“谁让你偷听呢?”
陈暖冬这才知道被偷听了,当即顺着顾望的话接道:“没事我明天就教你做饭,我还有国家二级厨师证呢,肯定能教会你煮鸡蛋。”
顾盼委屈又气愤地喊道:“你们两个真坏!”然后愤怒地关上了房门。
陈暖冬扭头看了一眼顾盼的房门,笑着说:“我觉得你妹挺逗的。”
顾望用漏勺将炸好的虾从锅里捞了出来:“傻呗。”
陈暖冬想了想,道:“她不是傻,她是乐观,我觉得这样挺好。”
顾望沉默片刻:“她确实是开心果,谢谢你。”
“我就是说出了事实,没什么好谢的。”说完,陈暖冬又从案板上拿了根黄瓜条。
顾望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饿了?”
陈暖冬点了点头:“下午考的英语,这绝对是我参加过的最累的一场英语考试,也不知道我们学校哪个老师出的卷子,阅读理解难死了,所有的问题我都能懂,但我就是不知道和这篇文章有什么关系,感觉要完蛋。”
顾望又被她逗笑了,把刚才炸好虾推到了她的面前:“先吃几个虾吧。”
陈暖冬有点不好意思:“不太合适吧。”
顾望拿了双筷子给她:“先尝一个,试试味道怎么样。”
陈暖冬这才吃了一只虾,后来顾望每做好一道菜,都会以尝尝的味道名义让她先吃,还会提醒她小心,别烫着嘴。陈暖冬只是点头,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她发现,顾望平时的冷漠只不过是他在面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时为自己打造的一身铠甲,他是在以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其实他的内心依旧是温暖的,只要你真心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就像是现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奸情马上开始【狗头】
第13章
顾望做好菜后,陈暖冬一盘盘地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还认真的摆了盘,把生日蛋糕放在了正中间,随后顾望端着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了,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扭头冲着顾盼的房间喊了一声:“盼盼,出来吃饭。”
顾盼这才打开了房门,却没直接出来,而是立在房间门口半眯着眼盯着她哥:“还记得自己有个妹妹啊。”看来还在记刚才的仇。
陈暖冬悄悄笑了一下,感觉这兄妹俩记仇的本事果真是如出一辙。
顾望就没接她的话,直接回了句:“过来吃饭。”
“哼!”顾盼不满地噘起了小嘴,本来是打算闲庭信步地朝着餐桌走过去,然而这时陈暖冬却突然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她立即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蹿到了餐桌旁边,迅速坐到了陈暖冬对面的位置上。顾望原本打算坐在自己妹妹旁边,结果顾盼说什么都不让他坐,还振振有词地说:“你去坐对面,今天我过生日,我要自己单独坐一边!”
顾望知道她什么意思,半是批评半是无奈地开口:“别闹。”
“我没闹啊。”顾盼理直气壮,“今天我过生日,我就是想有个生日特权,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帮你妹妹实现么?”
顾望尴尬地站在桌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陈暖冬见状主动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语气自然而然地开口:“坐这儿吧。”
顾望看了陈暖冬一眼,犹豫了一两秒钟,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顾盼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然而还没得意够呢,就听见她哥冷巴巴地问了她一句:“你洗手了么?”
顾盼得意不起来了,声音弱弱地回了句:“没……”
顾望板着脸说:“那还不去洗手?”
“嘁。”顾盼一边起身一边不满地小声嘀咕,“人家不是忘了么。”
陈暖冬又被他们兄妹俩的相处模式逗笑了:“你们俩天天还挺有意思。”
顾望也笑了,拿过装蜡烛包装盒,一边拆一边说:“她太皮了。”
“我哥也说我皮。”陈暖冬拖着腮帮子说,“世界上的哥哥是不是都一个样。”
顾望把蜡烛插在了蛋糕上,听到陈暖冬的话后,看着她问:“什么样?”
陈暖冬想了想,盯着顾望,语气幽幽地形容:“更皮的那一个。”
顾望笑着反驳:“我可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是被皮的那一个。”
这时顾盼从卫生间跑出来了,刚才洗手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所以一回来就盯着俩人质问:“你们俩是不是说我坏话啦?我都听见了!”
陈暖冬和顾望异口同声,言简意赅地回了她三个字:“没说你。”但是说完两个人却都笑了。
顾盼蹙起了眉头:“肯定说我坏话了!”
“真没说你坏话。”陈暖东一本正经地说,“你哥夸你呢。”
顾盼瞥了她哥一眼,然后看着陈暖冬问:“他还能夸我?夸我什么?”
顾望替陈暖冬做了回答,一边点蜡烛一边认真地说:“夸你身残志坚,长得这么丑还能活得这么乐观。”说完又扭头看着陈暖冬,朝着里侧的墙壁扬了扬下巴,“看到这满墙的奖状了吗?全是我妹妹的,多棒,幸亏她长得丑,没人找她早恋,不然学习能这么好?”
没想到顾望还挺幽默,陈暖冬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