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着再撞墙做傻事就好。
青桃瞧着顾温凉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小姐不必忧心,外间那些传言净数是以讹传讹,圣旨还未下来便要揣测圣心了。”
“不肖放在心上。”
顾温凉揉了揉眉心处位置,而后有些疲惫地道:“哪有什么空穴来风啊?”
青桃原想说些什么,还是闭了嘴。
窗外的花叶从早春的嫩黄色成了如今的浓绿色,越发的生机勃勃,风一过,沙沙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七皇子府,已摘下了门口的牌匾,换上了更为气派的带着禹王府字样的牌匾上去。
而府里的藏书阁内,沈徹单手握着一卷兵书看得正入神,便听得府里管家步履轻轻地走了进来,眼皮都未抬,只是声音淡漠:“何事?”
禹王府管事王福闻言,不由得讪讪一笑:“王爷,下边儿的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将军府的小姐听得了侧妃的消息,脸色十分不好看。”
沈徹一听,将手中看了一半的兵书扣在陈旧的书柜上,一股沧夷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将消息传出去的?”沈徹眼底泛出浓郁的煞气,面带深重的愠色发问。
那王福身子抖了一抖,抹了把额头上的细小汗珠道:“这……奴才也不知晓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顾姑娘面前胡说八道了去。”
沈徹心底的惶惶之感越来越重,在古旧的藏书阁里踱步,暗淡的光线照进来,越见黑沉。
“查。”沈徹眼底沉沉如一口古老而幽深的井,里面还藏着赫赫的风雷,面色沉冷如石雕。
尚不确认她是否会乖顺地接了这婚事,如今又来了这一遭,存了心叫顾温凉与自己分道扬镳吗?
沈徹从未觉得如此踟蹰不决,且是在儿女之事上,便是连最艰难的战役,都未让他如此愁眉不展。
当真是步步维艰。
只是这侧妃,是立不得的。
王福躬身回道:“是,奴才这就去查。”
沈徹摆了摆宽大的袖袍,放下的书卷再也没拿起来,好看的眉宇间满是阴霾:“王福,以后记住了,我禹王府没有侧妃。”
王福脚下的步子一顿,忌讳莫深,却也不敢说话,默默地退出了这方藏书阁。
沈徹再拿起半卷的书卷,密密麻麻的自己工整而传神,自己却再看不进半分。
外头终于不再落细细密密的小雨,临街的路子上全是湿濡,行人撑起几把油纸伞,伞面上画着江南的烟雨人家。
沈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清浅如江南细雨的女子,似站在雨中,娇娇俏俏,袅袅而行。
“温凉……”
想起那个女人,沈徹苦苦一笑,性子真真应了她的名字,清浅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十二点更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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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侧妃什么的不存在的。
第11章 圣旨
京都的流言往往传得飞快,哪怕圣旨并没有下来,也一夜之间在京都贵圈里变得人尽皆知。
顾温凉心里如同横亘了一方巨石,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不自在,不自在之余还剩得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苦恼得很。
又过了一日,顾温凉所住的温凉阁院外,开了一种不知名的花儿,花瓣呈嫩黄色,小小的一朵,每朵花蕊里都含了一口晶莹的露珠,圣洁非常。
天气终于放了晴,暖暖的光线照在散落着花瓣儿的石道上、亭阁中,倒是与细雨蒙蒙的场景不同,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顾温凉在里屋透过窗子往外敲,见了这样的场景,清浅的眉终于微微舒展了片刻,如同水晶的指甲轻轻搭放在窗边上,失神不已。
青桃瞧她这样,掀了帘子走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大捧嫩黄色的花来。
屋里子顿时有了一股清新的香味,又似乎还带着点点药草的味儿。
顾温凉偏头,目光落在青桃手里的花上,红唇轻启:“这是什么花?怎的好似有股子药味?”
青桃抚了抚手里的花,沾了一手的露水,止不住浅笑着回道:“这是将军从边疆之地带回来的药花,这花碾碎了有疗伤的功效,今儿个才开了第一次花呢。”
顾温凉澄澈的眼眸里波光流转,听青桃这样一说,免不了来了兴趣:“竟这样神异?拿来我瞧瞧。”
青桃本意便是叫她转移注意力,不再愁眉不展,此刻自然是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花交到顾温凉白嫩的掌心中。
嫩绿的花叶微微抖动,顾温凉见花蕊间都含着一滴硕大的露珠,不由得弯了眉眼补充道:“此花名为药水仙,不止是这花瓣碾碎了可疗伤,便是这花里的露水,喝了都可滋补身体。”
青桃听得目瞪口呆:“竟……竟有这样神?”
顾温凉但笑不语,将手中的一捧花轻轻放在桌上道:“等会子找个合适的花瓶,插起来放在屋里吧。”
青桃刚要点头,便听着外头急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小丫鬟掀了帘子喘着气进了来。
“这是作甚?成何体统?”青桃不由得低低呵斥,清秀的脸庞满是认真。
顾温凉挑了挑眉,淡淡地发问:“且起来吧,何事这样急?”
那小丫鬟才从地上起了,努力平息着呼吸,平淡无奇的脸上满是焦急,说出口的话却炸得屋里人皆数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