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裴真架着脚,挥了一下手:“那你说,你为什么背叛太后?”
张馥虚弱的开口:“我早已说了,因陛下重金诱之。”
“胡说。”没藏裴真拍了一下大腿,“你明明就是晋越候派来的细作,旨在挑拨太后和陛下的母子关系!”
张馥勉强笑了一下:“只要将军觉得是,那便是,只求将军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小命。”
“你这是耍我?”没藏裴真跳起来,一把掐住张馥的脸,“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他手中的那张面孔毫无血色,气息微弱。
没藏裴真还真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使劲就把人掐没了。
他烦躁的一甩手,对着身边的典狱长道:“你来你来,用你们那套只会让人痛,不会让人死的花招对付他。”
老李百无聊赖的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相邻的号门被狱卒打开。
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被人拖了进来,丢在地上。
“兄弟,张兄弟,没事?”老李唤着那位会分食物给他的“邻居”
张馥一动不动的趴着,身上看不出添了什么新伤,但苍白的面色和满头的冷汗,昭示着他遭遇了残忍的折磨。
“妈的,那些畜生,就会用这些下作的手段。”老李啐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程千叶:你个蠢作者,你到底会不会写文?我好歹是个女主,除了第一章我这才第二次穿裙子,你说我冤不冤。
☆、首发
老李从栏杆的缝隙间伸长了手臂, 勉强够到了张馥的衣角。
他把张馥一点点的拖了过来, 隔着栏杆掐开张馥的嘴,灌了两口清水下去。
水顺着张馥的嘴角流了出来,昏迷不醒的他毫无反应。
老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又一个不中用啰。”
到了晚间, 狱卒给每间号子挨个分了牢饭。
狱卒走后,
老李一咕噜翻出藏在干草堆下的一根树枝, 他挤到两根栏杆之间, 歪着头,使劲伸长手臂,把张馥碗中的那两个白面馍馍拨了出来, 一路小心的滚到自己面前。
他美滋滋的抓起了那两个馍馍, 吹了吹上面的灰,兜在怀中,坐了下来。
“这样的馍恐怕又吃不了几日了。”他念叨着, 细嚼慢咽的吃掉一个白馍。
抓起了第二个,老李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张馥,又看了看手中的白馍。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掰下了一小块, 隔着栏杆伸过手去, 塞进了张馥的口中。
“吃,能咽下去吗?如果连白馍都吃不下,也就没救了。”他看着那面无血色的“邻居”, 低声加了句,“你不是还等着谁来捞你吗?你要不吃,恐怕就等不到了。”
过了片刻,就在老李几乎放弃希望,打算自己把剩的那个白面馍馍吃下去的时候。
张馥的下颚终于慢慢的动了起来,勉强的咀嚼片刻,那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把口内的食物咽了下去。
随后那苍白的双唇微微分开。
老李嗤笑了一下,又掰下一块馍给他塞了进去。
“能吃就行,命还真硬,死不了。”
……
没藏红花不快的看着眼前的汉人女子。
她皱起眉头:“你们就别再来害我了,我算怕了你们这些汉人。一个个都是狡诈多端,那个张馥已经累得我被姐姐狠狠斥责了一顿,我可不敢再招惹你们这些汉人。”
“赶紧走!”她挥一挥袖子赶人,“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我姑且不同你计较。”
而她面前坐端坐着的那个晋国公主,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的,依旧笑盈盈的。
只见她伸出素白的手,打开了摆在面前的一个小小的方匣。
这个不起眼的匣子内,独坐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那明珠垫在一块黑色的绒布上,莹莹生出一股柔和的光辉,竟能让整间宫室都明亮了几分。
没藏红花还从未见过这般大而明亮的夜明珠,吃了一惊,不自觉的抬了一下手。
随后她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尴尬的撇了撇嘴。
“我怎么会害殿下呢?”那位晋国公主温声细语地说道,“我是为了大晋和西戎之间的和平而来。殿下帮了我,也就帮了西戎的无数百姓。太后娘娘明辨是非,对您也只有夸赞和感谢而已。”
没藏红花的目光在那夜明珠上撇了几下,心中微微有些松动。
她不再直接赶人,开口问话:“你口口声声说来和谈,但你们晋国的军队这些时日却接连的攻击我们西戎城镇,也不知道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晋国的那位公主程千叶,说话不急不缓,声线柔和,有一种让人在不知觉间就减缓对她的敌视之心的魅力。
“若是你我两国成了邦交之国,那干戈自然就止了,不是正好皆大欢喜吗?”程千叶起身走了两步,把那个匣子轻轻放在了没藏红珠眼前,叉手行了个晚辈礼。
没藏红花犹豫了片刻,想起太后摔在自己脸上的那一耳光,收起了爱财的心思,把那匣子往前一推:“不行,不行,你找别人去,我不能收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