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汐:“不过…昭昭你要有心理准备。”
楚昭:“我已经想好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要能每天看着他开心快乐,我就满足了。”
今汐叹了声,将手机揣进兜里,走出了超市。
树梢间有蝉嘶鸣,早晨的天空澄澈湛蓝,没有一片云霞。
燥腾腾的盛夏已悄然降临。
训练场地,薄延坐在枯草地上,望着远处苍蔼的树林,眉宇拧成了一座山。
荆迟走到他身边的垒堆上,拎着柠檬冰饮,递到薄延的手边——
“屁汐送过来的,说叫我不要告诉你。”
薄延接过了饮料,回头朝着铁丝网望了望。
今汐躲在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地打量他,见他望过来,她立刻跑开了。
薄延拧开冰盖,仰头一阵猛灌,修长的脖颈间,喉结上下滚动,柠檬水清凉解暑,瞬间驱散了心头的烦闷和燥热。
“我媳妇还是疼我。”他自顾自地喃着。
“晚上回去跟人家认个错。”荆迟叼了根枯草在嘴里:“快放假了,暑期的拉练要进山,没个四十天回不来,你自己算着,你们还能有多少时间闹别扭。”
“我知道。”
冷战了这好些日子,薄延已经撑不住了,过去他脊梁硬,从来不会轻易低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软骨头。
眼看着暑期将至,马上就要进山了,到时候手机全要上缴,整整四十天音信全无,念及至此,他妈什么骨气什么尊严,算个屁。
他只想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跟他姑娘好好的。
中午训练结束,薄延心急火燎便要往回走,却偏偏被教官单独留了下来。
荆迟和许朝阳相互对视一眼,看教官这低沉的脸色,似乎来者不善。
这位平日里负责野外训练的教官姓严,平日里大伙儿都叫他催命阎王,他是整个国防学院最严格的教官,收拾起学生来,那叫一个辣手摧花,毫不留情。
他们不放心,并没有马上离开,担忧地站在操场边等着薄延。
薄延站在场地里,全身笔直,目视前方。
严教官面无表情地问:“马上就要野外拉练了,你的膝盖都好了?”
“报告教官,都好了!”
薄延字正腔圆,嗓音浑厚。
“前段时间看你受伤,没有问你,你这腿伤,怎么来的?”
薄延抬起漆黑的眼眸望了严教官一眼,知道他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我问你,你这腿伤,是怎么来的?”他的嗓音沉了沉,带着某种压迫感。
“报告教官,是从障碍墙上摔下来。”
“摔下来的?”严教官脸色泛冷,讽刺道:“你薄少爷什么人,去年无障碍穿越破全军三分零八的记录,这天大的本事,能从那种墙上摔下来?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弄的!”
薄延也没想要隐瞒,便直说道:“报告教官,是我自己从墙上跳下来,故意摔伤。”
“为什么!”
薄延抿抿嘴,吼道:“追女孩!”
荆迟和许朝阳在边上听得还有些想笑,这种损招恐怕也只有薄延能想得出来。
“长本事了,薄延。”严教官手背在身后,厉声说:“当初你爷爷把你交给我的时候,说你顽劣,让我不用对你客气。大一新生就能拿下十项全能,你可是锋芒毕露大出风头,现在看来,跟能力无关,你是思想根源有问题,今天回去写一份检讨来,认识错误。”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的薄延顿了顿,突然说道:“报告教官,我的思想根源没有任何问题!”
许朝阳看着严教官低沉的脸色,冒了一身冷汗,对荆迟道:“这家伙,认个错不就完了吗,刚什么刚,跟严教官较劲,能有他好果子吃?”
荆迟抱着手肘倚靠在路边,淡淡道:“肯乖乖认错,就不是你薄爷了。”
严教官重新走回来,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军人的血,只能为国家而流。这样不管不顾任性妄为,你的所作所为,根本配不上你这一身军装!”
薄延的眉宇间,拧着一股子执拗的劲儿:“配不上又怎样。”
“你说什么?”
他望着严教官,嗓音低沉干哑:“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我的血,永远只为我爱的人而流,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人的身边!”
听到他的这一席话,严教官心脏颤栗着,薄延的父亲是他的同学,也是战友。当初葬礼上,那个孩子穿着孝服站在灵堂前,看着殷红国旗裹身的父母遗体,他没有哭,那绝望如死木的眼神,一如此刻十多年后,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他走过来,伸手揪住了薄延的衣领,他想说你的父母是为国牺牲,光荣而壮烈。
可是此刻面对薄延那黑沉沉的眼眸,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残忍地告诉一个孩子,你的父母是为了家国大义抛弃你,你要理解他们。
十年前的葬礼上,他无法讲出这样的话,如今依旧不能。
“强词夺理。”严教官只能憋出这四个字,气闷地说:“做错事你反而还有道理了,不过追个女孩子,跟我扯到什么流血牺牲!我告诉你薄延,要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这次暑期拉练,你就不要去了,呆在家里反省!”